这轻轻的一触,仿若一道电流,瞬间击中了穆秉训。他的手心微微一颤,仿若被烫到一般,几乎是本能地将手从她膝盖上抽回,紧紧握住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再度泛白。
他不再注意林溪语的表情,佯装镇定地目视前方,可紊乱的呼吸却出卖了他。
林溪语的手悬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他手背上的温度,一时间有些错愕。
她的眼眸轻颤,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仿佛心底某个隐秘的期待被这突如其来的抽离给打破了。但很快,她便垂下眼帘,长睫掩盖住眼中的情绪,不动声色地将手收了回来,轻轻放在腿边,指尖微微蜷缩,仿佛在努力藏起那份不期而至的慌乱与怅惘。
她深吸一口气,微微别过头,望向车窗外被雨水模糊的街景,试图让自己的表情恢复平静,可紧抿的嘴角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些许波澜。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多说什么,只有雨刮器有节奏地摆动和车轮溅起水花的声音。
车内的空气似乎都被这尴尬的氛围填满,丝丝缕缕地缠绕着两人。
*
凌晨三点,墨色如浓稠的绸缎,将整个世界捂得密不透风,唯有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玻璃,似在低吟着夜的心事。
乔书彦平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面容在月色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下的微光中,显得愈发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深邃的双眸紧闭着,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薄唇微张,呼吸均匀,睡得正熟。
突然,一阵急促尖锐的手机铃声如利刃般划破寂静,惊得他猛地睁开困顿的双眼,眼眸中尚有惺忪睡意,却也藏着几分警觉。
他伸手在黑暗中摸索,手指触碰到手机冰凉的机身,拿过来一看,来电显示是琪舒,两个字在屏幕上闪烁。
他滑动屏幕,将手机接通,放在耳边,嗓音因刚睡醒而带着一丝沙哑:“喂。”
电话那头,穆琪舒的声音带着哭腔,仿若破碎的风铃声,呜呜咽咽地传来:“你可不可以……出来见我?”
乔书彦皱了皱眉头,眉心处挤出一道浅痕,浓密的眉毛仿若纠结在一起。
他缓缓从床上坐起,顺手打开了床头灯,昏黄的光晕瞬间驱散了些许黑暗,照亮了他线条硬朗的上身,“你怎么了?”
“出来见我好吗?”穆琪舒不依不饶,抽抽搭搭的声音愈发惹人怜惜。
乔书彦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现在在哪里?”
穆琪舒抽了抽鼻子,随后说道:“我给你发了地址。”
乔书彦看了一眼手机,点开微信,上面是穆琪舒给他发的定位,闪烁的红点显示在一个广场。
他抬眸看向窗外,雨幕依旧,此刻已经是凌晨3点,这个时间点,城市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有风雨在肆虐。
“我知道了,我马上去找你。”乔书彦说着,掀开被子,双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凉意从脚底蹿升。
他起身走向衣帽间,换了一套深色休闲装,又披上一件黑色的外套,整个人显得愈发高挑挺拔,举手投足间透着帅气。
走廊上,灯光昏黄黯淡,无力驱散这深夜的阴霾。
乔书彦刚走出房间,就碰到了从对面房间出来倒水的母亲。
母亲身形单薄,穿着一袭素色睡衣,头发有些凌乱地披在肩上,脸上带着未消的倦意。
她看到乔书彦穿戴整齐,手中的杯子差点滑落,惊讶地问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