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狐疑地看向聒噪的乌鸦,只见那乌鸦正昂首挺胸,趾高气扬地飞在那里嘚瑟,一脸我了不起的神情。
那乌鸦见陆玄目光看向自己,连忙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
没错,一只谄媚的乌鸦,陆玄正是这么感觉的。
只听乌鸦说着不甚流利的和之国预言,讨好道:“圣子大人,借您的光,小的在这里,可是神鸟来着,我可是您最忠诚的仆人呀!”
继国夫人点了点头,抬起头说道:“小妇人也是有缘,带犬子去参拜天照大御神神社的时候,见过,这位,这位乌鸦神使大人。”
“哦,记起来了,记起来了,原来是这个小鬼!”乌鸦恍然道:“当初请天照大御神神社的巫女驱邪来着。”
那乌鸦小眼珠子乌溜溜转了几圈,露出疑惑的神情,看了看小孩,又看了看陆玄,疑惑道
“嘎嘎,圣子大人,现在看来,这孩子身上有您的气息,咕呱,咕呱,是不是你的私生子啊?”
这乌鸦如此喳喳叫唤,继国夫人闻言,不禁又羞又怒,粉脸通红,横眉怒目,小声呵斥道:“乌鸦神使大人,你,你,怎么说出如此无礼之极的污言秽语,你轻薄小妇人也就罢了,怎能凭空污蔑圣子大人的清白!”
陆玄一指弹出一道真气,打在乌鸦的头上,没好气道:“你这只臭鸟,乱说什么?”
“哎呀呀,疼啊!”乌鸦一只翅膀捂着头,一只翅膀在空中扑棱扑棱,委屈巴巴道:“什么乱说,老鸟经常告诉我,有福之人,能够感神人气息怀孕,咕呱,这可不是假的,不是假的!”
陆玄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自己和一只畜生计较个什么劲,便板着脸,数落道:“你这臭鸟,上古时期和现在不同了,以后不要这般说!若是再胡言乱语,我便拔光你的鸟毛!”
那乌鸦听闻,骇然地用一双翅膀捂住鸟喙,扑通一声,从天上掉了下来。
陆玄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再搭理这种蠢鸟,他上前一把扶起继国夫人,面露为难之色,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先输送一道真气护住继国妇人脆弱的心脉,方才斟酌着说道:“这位夫人,继国城刚才被恶鬼袭击,城里的人已经尽数死亡。”
继国夫人“啊”的惨叫一声,两眼一闭,就昏了过去,好在陆玄早有准备,一把扶住了她。
这一叫,也吵醒了继国夫人怀里酣睡的小孩。
那小孩醒来,不哭也不闹,一脸戒备地护住自己的母亲,小脸带着疑惑的神情,看着扶住自己母亲的陆玄,带着深深地不解。
以他的小脑袋瓜,自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害自己母亲昏倒的罪魁祸首,但这人的气息暖洋洋,亲切切,在他的直觉看来,不像是坏蛋。
陆玄向着小孩微微一笑,将一股真气输送到继国夫人体内。
片刻,继国夫人便悠悠醒来,脸带悲戚之色,绝望道:“我的夫君,我的孩儿,痛煞我也!”
陆玄皱了皱眉,说道:“夫人,你的夫君应该已经死了,但是你的孩儿,或许,并没有死。”
原来,妙生死时留下的太一阴之轮碎片,呈现给陆玄一段时空片段,正是妙生撺掇着让鬼舞辻无惨收继国岩胜为徒的景象。
陆玄刚好从太一阳之轮得到了这些消息,便告诉了继国夫人。
那夫人闻言,心里的悲痛虽然少了一大半,但还是抱紧了孩子,眼泪漱漱的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往下掉。
虽然因为小儿子的缘故,她和自己的丈夫之间起了龃龉,但终究一日夫妻百日恩,听闻自己夫君身死的消息,仍然悲痛不已。
陆玄无奈,他两辈子加起来也不会安慰哭泣的女人,只好呆呆站在那里,耳观鼻鼻观口。
好在,那妇人抱着孩子只是哭了一会,便擦拭了眼泪。
她虽然心中还悲戚不已,但也知道哭是没有用的,眼下最要紧的是将自己的大儿子寻回来。
继国夫人将孩子放下,五体伏地,恭恭敬敬道:“还请圣子大人和神使大人救救我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