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绒看着那麻花一样的绳索,撇嘴。
不戴手套是要现场表演一个皮开肉绽吗?
但他知道,苏真华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
如果他现在很有骨气地把绳子一摔说不干了,以苏真华的地位和手段,他以后在哪个行业都别想干了。
而他是连转行都不想啊!
白绒撅了噘嘴,站起身来,握紧了那根绳索。
再看一眼绳子那头一百九的陈哥,他是真后悔这些天挖空心思保养了手。
现在好了,死皮去掉了,肉更嫩了,被那绳子一割,更痛了。
偏偏这个苏真华还在一遍遍地发号施令。
“再用力拉,上去啊!”
“拉紧了,他不是维护你么,你要是把他给摔残废了,他可要伤心了。”
白绒咬牙拉着,都能听到自己手心肉被割裂的声音。
血一点点渗出来,聚成一滴落在地上。
白绒从小是被家里宠着长大,长大后当医生,虽见过许多受伤的,其实自己却没什么受伤的机会,连创可贴都没有用过。
于是这种痛就更加难以忍耐。
但他还是忍着。
能不忍吗?陈哥还在上面呢!
真想报警啊!
但在苏真华这种人面前,他连报警的机会都没有。
白绒那双柔和的眼睛现在露出些怨怼,眼皮死死向下压着,上面一层细密汗珠。
忽然,他的力道松了一下,那边便立马传来陈哥杀猪般的惊叫:“啊!”
白绒心里一惊,赶紧用力再次拉紧。
那边陈哥余悸未消的样子,却还在喊:“苏老师,你就放了小白吧,他年纪小,不懂事,以后我会教他的。”
苏真华大喇喇坐在椅子上,修长手指上拈了颗红彤彤的草莓。
他把那草莓屁股上的叶子一片片撕了,看着白容,慢条斯理地:“他年纪小?那你是在嘲讽我年纪大咯?”
那边陈哥已经不敢再说了。
而白绒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白绒的耳朵开始耳鸣,手也已经麻了,力气到了极限。
这是要出人命!
白绒想到可怜的陈哥,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里也沁出一层泪,面上早已泛起厚重血色。
但他还在挣扎着,白皙的手上冒出青筋。
苏真华把视线从高空中转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有些发愣,刚巧白绒把脸转过来,问他:“可以了么苏真华?”
苏真华手里的草莓落到了地上。
他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