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仿佛见了瘟神一样闪避开来。
脑子里想的,也全变成了:这女的要是突然暴毙,血可别溅到自己身上。
唯独陆云霜听了这话,算是得了几分安慰。
她叹了口气,十分勉强地跟着沈如意走进店内,嘴里还道,“我当然不想去守活寡,我就是瞧不得陆晚凝如此张狂罢……”
话没说完,母女俩便见着一地狼藉的玉缘坊。
掌柜的委顿地跪在地上,一脸是血,胳膊还奇奇怪怪,好像被人折断了一般。
店里养着的打手横七竖八躺了一地,连一个能张嘴的都没有。
乱人堆里,站着个陆晚凝。
还有她那半人高的弟弟。
周围站着不少相熟的名媛贵妇,看着都是脸色苍白,好似受了什么惊吓一般。
沈如意脑子都死机了一会儿,才猛然反应过来。
她对着店里被砸坏的东西心疼地大叫,“夭寿啦!这是打劫吗?!怎么没人去报官?!”
陆晚凝听着她这荒谬又滑稽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巧了么这不是?我倒是也想报个官,好叫你将贪了我娘亲的银子店铺,都给我全吐出来。”
沈如意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顾着颜面,想着周围有些相熟的人在场,可袖子里的手却一下子收紧了。
陆晚凝这小贱人,竟敢上门来问她要东西?
她身边的陆云霜更是直接骂道,“你算什么东西?这铺子可是侯府的产业,你带着人来这里打砸,本该报官将你抓起来的。”
“是么?我竟然不知道,永宁国什么时候出的规矩?我外祖体恤侯府库银空虚,给我娘亲备了丰厚的嫁妆,转眼这些嫁妆反而成了别人家的东西了?”
陆晚凝笑得肆意,“你们若是想见官,那就去好了。云瑶,你现在就去报官吧。”
云瑶得令要走,沈如意却自知理亏,连忙拦住了。
“慢着!”
陆晚凝冷眼,看着她出尔反尔的嘴脸,一时还真有些好奇,想看看她能编出什么谎话来。
沈如意眼珠转动,在铺子里走了一圈。
最后,竟然软了声气儿,对陆晚凝道,“方才霜儿出言不逊,我待她向你赔礼了。只是……方才凝儿你说我贪了你娘的铺子,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呢?”
这是想不认账啊。
陆晚凝瞥了掌柜的一眼。
那掌柜知道自己方才露了底,此刻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
便对着沈如意道,“沈姨娘,您可不能不认账啊。玉缘坊一年的收成大半送进您的解语堂。如今大小姐上门来讨要,小人上哪里去找来给她?!”
“放肆!”
沈如意好像被人踩了尾巴一般跳起来,“你这刁奴,谁给你的胆子随意攀诬主子?!我何时收了你的银钱,何时不认账了?!枉我想着你父亲去得早,一家子孤儿寡母的在侯府里当差不容易,才提拔你到玉缘坊里来当个掌柜。没想到你如此恩将仇报?!”
沈如意说着这些话,眼神里却全是警告的意味!
那掌柜的身子一顿。
猛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得了病的老娘躺在床上。
他肯在玉缘坊帮着沈如意贪银子,不也正是为了攒钱给老娘治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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