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宋的以为能看见一个狼狈躲避的人,却对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面对离自己的面门仅仅只有一尺距离的马蹄,连眉眼都没眨一下,琥珀色的眼瞳与他对视时,甚至带了几分淡淡的讽意。
下马威没杀到,反而被对方笑话了,姓宋的脸色不好看,心中恼恨:“圣上有旨,罪臣慕治琛犯上作乱,罪无可恕,即日查封府邸,押送回京,赐凌迟!府中女眷血亲一律连坐!”
“来人!抄家!”
他身后跟着的众多军士全都动了起来,若见血的苍蝇,扑在将军府各处搜罗扫荡。
不一会,有军士回来汇报:“宋大人,没有找到妖女和鬼胎!”
慕治琛握拳咳嗽两声,望着焦黑的厢房骨架,目光哀伤:“爱妾和孩子已葬身火海,正要安葬,府中除了我,已没有其他亲眷。”
众人顺着他目光望过去,这才发现厢房布置成了灵堂的模样,一副棺材正静静的停放在那里。
姓宋的目光一闪,冷笑道:“死了?那也不行,圣上的旨意,便是死了,也得拷上尸体一同押上京都!”
他大步往灵堂走:“拿工具来!开馆!”
奴仆纷纷挡在灵堂前,哭喊着不要。
德安扶着慕治琛焦急的追上去:“我家夫人就要安葬,你们不能这样!”
一帮军士围在棺材四周,用刀背去撬棺盖,德安扑过去阻拦:“住手!你们太过分了!”
慕治琛通红着眼睛,锵的拔出佩刀,可他伤的重,恢复缓慢,至今连刀都拿不稳,被轻易挑飞了武器。
姓宋的差点大笑出声,堂堂南夏战王居然成了他的手下败将:“慕治琛,啧啧啧,真可怜,你也有今天啊!”
慕治琛倒退数步,德安也管不了什么棺材了,连忙回身扶住他:“主子!”
跟在姓宋的后面,另一个军官终于看不下去了:“够了!都住手!”
这位军官由始至终一言不发,连看慕治琛一眼都不敢,因为他从前正是慕王党的一员,官拜从三品,算是慕王党比较中坚的力量之一,可如今他改投皇帝党。
背叛后再面对旧主,自然心虚不自在,再加上他刚投靠,急于站稳脚跟,哪敢再跟旧主有什么牵扯。
却看到姓宋的如此欺负他以前崇拜跟随的人,实在忍不住了。
慕治琛被拷住双手押上了囚车,临走时,吩咐德安好生安葬‘夫人’。
德安满脸担忧,却只能擦着眼泪目送他被带走。
姓宋的原本以为棺材是空的,所以才非要开棺。
被强硬的拦下,他一脸不爽,冷笑着朝那个军官道:“待回京复命,我定会将此事一五一十的禀告给圣上!”
军官没有理他,冷着脸将他们送到蓟州城门口,他的任务是留下来援助边军。
早前蓟州给京都发信求援,朝中在商议了数日后,决定抽调晋州的驻军。
只是隔壁晋州因之前黄校尉的事后,便撤掉了校尉一职,还被降州为郡,所存驻军数量不多,到底该如何安排还需他好好想办法。
他踌躇片刻,还是硬着头皮驱马来到囚车前,虚心求教。
要说打仗用兵,整个南夏,再也找不到另一个人,能够与这位比肩,是以他低头低的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只是担心自己都已背叛了他,他会不愿教他。
好在战王不光打仗厉害,心胸也非常人能比,当真教给了他一招。
“边关百姓历经战火,与别地的百姓不同,如到了万不得已之际,不若将城门关闭,除老弱病残者,所有人留下来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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