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落在椅子上,顾方雨的眼神也是四下打量着眼前弓着身子的顾罹,淡淡说道:“怎么?你和阮阮也算青梅竹马,怎么如今这般不喜欢她了?”
顾罹闻言依旧弓着身子,叹了一口气,接下来的话也是在惹怒顾方雨的边缘:“她不是我的发妻!”
“本王说是就是,怎么?一个冠军侯的位置就真的让你敢忤逆老子了?”顾方雨怒斥道。
“儿子不敢!”顾罹淡淡应道,别过身去,到了一杯茶水,似是刻意避开他一般。
“我来你这里不是为了喝水的,皇上的圣旨一下,相信你也有听闻。”顾方雨狭着眼眸,说不出来的一副精明的模样,看着眼前的顾罹,若是换做别人只怕是心里防线都会被突破。
顾罹闻言跪下双膝,淡淡附和着:“微臣接旨!”
“陛下口谕,明日斩首叛乱者,由顾罹做监斩官!”顾方雨淡淡说道,眼神上下扫着顾罹试图看出一丝破绽。
这意思不用说也知道着顾方雨特意向陛下请旨的为的就是让竹长安和顾罹离心离德,最好永不相见,亦或者按照自己的规定好的计划那般行走,逼得顾罹为当年的自己走上那场谋反的路。
顾罹闻言虽是愤恨,未曾不明白此番动了竹长安最在意的亲情,只怕自己和她终究要隔着一层山海,再也不能和好如初,可也终究无奈!
顾方雨走上前拍打着顾罹的肩部,摸了摸健硕的肌肉,哼笑道:“没想到这么多年到是将你培养成一个好打手,如今回到朝堂上也应该学学这些心计,就像是那晚的酒水,你不喝总要有机会被人强硬的灌下去,毕竟未来谁都说不准呢!”
“学会威风海量才是你应该做的,以后早晚有用的上不是吗?”
听着顾方雨的笑声,总觉得这是明晃晃的欺压,可自己能做的也只有忍气吞声,万方只求三日后那场屠杀她不在现场。
“竹长安既然费劲千辛万苦的逃走总不能在回来吧!”顾罹喃喃道,似有若无的自嘲着。
而这一日也终究是来临,无论如何躲避。而三七堂为了躲避查询早早将匾额取下放在了地下室。
当然除了躲避面对,还躲避着他们的追查,房间内,谢欣桐敲响了三七堂的房门,迎接的人却是姝雪,只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样一个堪比算命的书生能掌握这么多的事情,为何他的选择却是一个屠夫家的女儿?
不明所以。
“这是诸位今日的早膳,长安姐!”款款进门的谢欣桐之和他们有过三面之缘,依旧去找熟悉的竹长安,嘴里也解释着:“真是不好意思,对不住诸位,三天应该九顿饭的,只是外面查的严谨,实在无法带东西进来,若是万一被发现了可就糟了!”
“可不是嘛,你也要小心,反正今日也是最后一日,我们几个少吃点没关系,你和你父亲要小心一点,留在大梁城做小商贩总是不安全的,万一查到你头上,我这牵连的可就太多了。”竹长安歉疚道。
“不碍事的长安姐,还好我知道今日过后你们便不在大梁城了,我也带了好些干粮,都是我自己亲手做的,你们路上吃!”只见谢欣桐将餐盒放在桌子上,连同左肩挎着的包裹也放在了桌子上。
劝慰着:“我们不过就是小门小户,卖个肉的,即便有危险长风也早能察觉的,说不定我们举家逃跑了呢!总之不用长安姐在为我担心了。”
缓缓从暗道走上来的洛长风看着几人嗤笑了一声说道:“别吃了,欣桐赶紧走吧!眼下法场也快要开始了,你们决定好了吗?”
竹长安辗转不定的眼神又一番沉默,在抬眸时说道:“当然总要去送他们一程!”
洛长风叹着气,嘴里的话依旧不敢说,竹长安好像有留意,轻声问道:“还有什么比死别更悲惨的事情吗?”
“倒也没有了!”
法场内,五人装绑好了面貌隐藏在人群中,高高架起的高台像是刻意为之,为的就是引出竹长安一行人,偏偏监斩官在一旁很是人物,一个皇帝一个顾方雨足以看出重视。
缓缓登场的模样到是给百姓一副看戏的样子,可针对他们而言倒也是看戏,被士兵推搡着走上斩台,这一波便是陪伴着竹长安长大的老人,在他们口中当年一事的逃避的罪犯。
竹长安看着台上的老人一个个的被强有力的士兵按倒在铡刀之下,终究是难以割舍的感情,看着他们这般蹉跎的模样,上了年纪步路蹒跚,被按照捆着猪的绑法按倒在位置上,泪眼婆娑着,连同鬓边的白发也散落在脸庞,囚衣在身好生可怜。
原是忍住不哭的,可泪水从不听主人的,硕大如豆珠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竹长安不敢抬头,可这是最后一眼。
都在等着最后抬起斩令牌的人,也许那人不来必能保住他们的命了吧!竹长安这样想着。
“长安,最后一眼了,是你要坚持的!”洛长风暗暗提醒道。
是她自己要坚持的,强忍着泪水,抹去眼角的泪珠,等待着,可那人一上场却也将最后的希望带走,说什么也不敢相信竟会是顾罹。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