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长安依旧有些恍惚,是下意识的抬起手想去触摸眼前的叶楠月,却被她一记冷眼扫来,轻笑着毫不在意的模样:“你救人也算你的仇人,怎么很高兴吗?”
“没,我没有!”竹长安落下了手臂,很是委屈,声音软弱,却是自责道:“你还是我的姐姐,不论是竹清还是叶楠月,你我在这卑田院共度的时光都是真的,我不应该怀疑的。”
“是应该我早些和你说的!”叶楠月自嘲道。
“所以师父叶霖是你的父亲?”竹长安还是显然有些震惊,不敢想以前的日子叶霖配自己练习,教自己武功,而他唯一的女儿就在身边却也不曾相认,怎么会有这般决绝的人?
“你知道吗?如果可以,我多希望父亲将武功传给我?”叶楠月的双手抚在竹长安的身上,苦笑道:“他是我父亲呀,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在你成人礼那日毁掉你的未来,背负着伤痛,可我终究是学不了武功的,这仇恨总得有人来报,所以那人是你。”
叶楠月迟语道:“你,你不会恨我吧!”
“不会的姐姐。”竹长安看着叶楠月缓和的脸色,生怕她还会失望般,猛地点头,止不住的点头,唯一能做的便是为了自己和大家报仇。
叶楠月慢慢转过身子,恨意布满面庞,当真是狰狞,看着跪倒在地的竹清,抬起手便是在那张刀痕处的脸颊猛地摔下一巴掌。
响彻整个卑田院。
暗夜里,身后站在门框边上的老人大都是竹家的人,无论主仆,从前相伴多年,如今在看眼前的这个,今夜归来的竹清,又狠又怜,但是无人会上前帮忙。
当年若不是太子疑心晋王生怕先王会在俩人中传位给晋王,而嫁给太子的竹清一心想要坐上那个后位,将晋王的门客一一记录在手,联合秦王顾方雨趁着先王卧榻之际甚是糊涂,开启了一场浩浩汤汤的清君侧,不单单三家,整个晋王贤王的门客凡有不从者一一灭门,哪怕是远在驻守边疆的叶霖叶家也难逃杀戮。
当初的点点滴滴一幕幕都在眼前,大雨下了三天三夜都难冲刷的血水,更是冤魂。
“竹清,你当年生下的孩子不也没做上你日夜想的后位吗?每每午夜梦回之极你就不怕那三条街的亡命之魂找你索命吗?”叶楠月讥讽道。
现下的竹长安看着也算了解了一直以来的幻觉,为什么她身上更多的是无畏,就像是英勇异常,原是将军之女。
眼下的竹长安也算明确了原委,一直戍守在腰间的刀刃也被竹长安举起,一步步逼近:“今日杀了你,也算告慰竹家,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应该在九泉之下和你父亲谢罪,而我愿意做这个送货人。”
此刻的竹长安也满是恨意,回头看看站在门框上的竹家人,在回过头言道:“该谢罪了,逍遥了六年你对不起天下人!”
刀影随着月光伴随风声的凄凉,竹长安自然是没有那么多的犹豫,手起便是要刀落的,可偏偏叶楠月把持住了她的胳膊。
众人狐疑的看向她,而叶楠月只是目光淡淡扫过竹清:“你是真的心狠,是想看我们还是想害死我们?是上次我们命大死里逃生你嫉妒了?”
“楠月妹妹,我错了,我没有考虑这些,你相信我,这种错事只有那一次了,我只是想再看看你们!”竹清哭诉道。
叶楠月:“可你这般不是被顾家盯上了,而是被皇上,整个皇家盯上了,你要害死我们吗?”
竹清有些恍然,看着迟迟不落下的刀刃,在看着叶楠月哭诉的脸庞挤出一丝笑:“只要你说,拼了这一条命我也不会重蹈覆辙!”
“那便好!”叶楠月说着将刀柄抽出,重新放回竹长安的腰间,手指轻轻缕着她鬓角的青丝,是前所未有的温柔道:“阿姐虽然骗了你,可终究应该保护你的,三家中,唯有你家是我们对不起的。”
竹长安有些懵然看着这一幕的叶楠月说不出来的焦急,红着眼眶,喃喃道:“阿姐,阿姐你别这样,我害怕!”
“如今的三家都在你的面前,你也知道了我是谁以后别叫竹长安了,竹家不配,想来这些日子你应该有所发现你的身世,当年的贤王是你的父王,是整个天下人心中的英雄,你以后便跟着父亲起的名字叫:萧卿卿吧!”叶楠月目光柔善:“我都知道了,当初真的不应该让你嫁给顾罹,到是苦了你了,如今是和离吧,便自己寻个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