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笛收兵,号角声阵阵吹起,渐渐覆盖了厮杀的呐喊声,直到人声渐渐消失,人影也缓缓消失在眼前,竹长安看着台下的一幕才缓缓分辨出俩只军队。
城墙上,竹长安蹉跎着脚步,一点点的靠近实墙,直到再也不能走出一步,听着雨水打在伞上作响,竹长安望向墙下,唯一坐在马上的男人似有心有灵犀般转过头,顺着她的方向望过来,只一眼,竹长安便能认出浑身血迹,破败的盔甲上被划过几道刀痕,貌似他也受了不同程度的外伤。
竹长安心下一沉,左胸膛处像是有刀枪刺穿着,犯起尖锐的疼痛,忍不住的抬起手按了按胸膛,眉角略有泛红,喉咙间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般,难受而又刺痛,紧紧抿着唇角张望着,可他终究是自己的弟弟,是血脉相连的难以割舍。
缓缓,抬起的手掌抚摸着半人高的墙身,抚摸着滴落在此的雨水,它平淡的像是微观的湖水可落下的指尖开始剧烈的抖动着,手掌时而弯曲,时而舒展,像是万般无奈。
直到人影再也看不见,泪眼伴随着雨水打在眼圈朦胧着,直到身后被抱住,那人双手交叠在自己胸前,是熟悉的感觉,他道:“我回来了,等许久了吧!”
在睁开双眼,竹长安擦拭着脸庞,撤出一抹笑意转过身姿:“是啊,你没事就好,我们能回家了。”
“回家!”顾罹。
顾罹一把将她抱起拦腰在怀,她为他撑起一柄雨伞走在街上像是一对恩爱眷侣,可竹长安始终低垂着眼眸没人知道她在想着什么,直到回到将军府。
“三日后,我们班师回京!”顾罹缓缓将她放在床榻上,轻柔的浮在耳畔柔声说道着,竹长安看去只见眼里又是一片星辰大海。
“你没受伤吧,看起来心情很好!”
“自然,我如今也算看清了什么太子殿下,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子,动作是狠戾就是太着急决断下的太早,倒是慌不择路的败军而逃,不过我还要多谢你,若不是你,我怕是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还得是女孩子心细,要不然今日突然来袭,我们也没有如此防备。”
竹长安哼笑一声,淡淡道:“现在咱们军队士气正盛,即便没有防备也是能赢的,怕什么呢!”
竹长安又道:“三日,上报朝廷需要这些时日吗?”
顾罹点了点头:“是啊,这已经是累死八匹马的效果的,本就路途遥远,我知道你想回京了,没事我陪着你,你有军功在身见到顾方雨也不必怕他了。”
徐徐,竹长安思考着转动着眼神在与他对上视线,黯待神伤言道:“我倒也不是怕他,我孤家寡人一个最担心的不过是卑田院的一家老小,我离京数日,最想的不过也是卑田院的一切。”
顾罹点了点头示意着:“回家就好了,放心!”
顺着手指,缓缓攀附上他肩头的纽扣,慢慢为他脱去身上带着雨水的铠甲,烛火萦绕着,素衣的男人站在床头,竹长安也缓缓起身:“我睡床椅,不早了。”
清晨,竹长安缓缓转醒,只见床榻下蹲着一人正是顾罹。
“怎么?有事?”
“无事,你在睡一会儿,还早。”
竹长安摇摇头,只见顾罹端来一碗汤药:“你的伤还没好,喝完药,我带去看看这边疆?”
只见竹长安苦笑,捏紧鼻翼一饮而下这碗汤药。
昨夜下过的雨水弄湿了地面,不规律的地面处处都是水洼,只听慢跑的声音缓缓传来,小厮的嘴里还在喊道:“元帅,元帅,朝廷降旨了!”
“降旨?”二人异口同声道,匆忙赶到门前,只见朝廷的内物大人缓缓走进大门,拿着手上的圣旨傲首挺胸着,顾罹二人见状俯首拜礼:“臣顾罹接旨!”
“臣,竹长安接旨!”
内物大人缓慢拿起圣旨,缓缓打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边疆统帅兵马大元帅顾罹,报效国家领旨打仗,现接连打赢数仗,在职期间,卧薪尝胆,备受艰辛,拿下敌国皇帝人头,朕深感欣慰,其忠心,赤诚相见,国家之栋梁也。特封为冠军侯,大将军衔,特批班师回京,拜见父母,乡亲邻里后,回京复职。钦赐!”
“谢主隆恩接旨顾罹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边疆六品前锋将军竹长安,报效国家领旨打仗,现接连打赢数仗,在职期间,卧薪尝胆,备受艰辛,涡旋敌军,聪慧友嘉,朕深感欣慰,其忠心,赤诚相见,国家之栋梁也。特封为四品诰命夫人,六品将军衔,特批班师回京,拜见父母,乡亲邻里后,回京复职。钦赐!”
“谢主隆恩接旨竹长安奉。”
顾罹扶起竹长安接过手里的圣旨,有些发迟,良久才磕磕绊绊说道:“冠军侯?这原先是萧故阳前辈才有的封号,这就给我了?”
内物大人撇了撇手,翘起兰花指说道:“唉,将军,萧故阳确实厉害,人家是第一个异性王爷,依奴才看您的前途远比他还要高呢!到时候奴才可要靠着将军您照顾呀!”
顾罹翘起嘴角凑过身子试问道:“所以这道圣旨是陛下一人的主意?”
“您认为呢?”
“冠军侯,多少年不曾用了,他也不会同意开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