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豆般的眼泪抑制不住的从顾以灼的眼眶里滑落,滴在浅灰色的被套上炸开了一朵朵无色的花。
阳末就是睡得再深也不可能在一个人在你耳边‘呜呜呜’的哭声下睡得香甜,再说大晚上听到哭声挺瘆人的,手也被人用力捏着,想好好睡根本不可能。
阳末另外一只手摸索着撑了起来,定情一看顾以灼正背着月光对着他,还拿着他的另外一只手,额头也抵在他的手掌心上,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顾以灼浓密的发顶,全然看不见他的脸,呜呜呜的哭声也是从顾以灼那边传过来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顾以灼哭出了气泡音,从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见阳末醒了,顾以灼顿时噤了声,瞪大眼睛慌张的看向阳末,眼睫毛也被眼泪打湿,显得无辜可怜,这一下子就把阳末的瞌睡虫吓跑了。
别的不说,这是顾以灼第一次在他面前乃至人生第一次哭得这么狼狈,这得是发生什么事了?这次啊几个小时没见着人怎么哭成这样了。现在顾以灼看起来人畜无害,引起了阳末心里的怜爱。
“怎么了?”他没有把手收回来,反而把另外一只手搭到了顾以灼宽厚的肩膀上,柔声道:“谁欺负你了?”
“呜呜呜呜呜呜嗝,呜呜呜呜呜”顾以灼觉得阳末看都看到了就没有掩饰的必要了,他借着阳末的动作顺势把头埋进阳末的颈窝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在阳末的怀里哭得想一个被抢了糖的三岁小孩。
顾以灼的手死死的拽着阳末背后的衣服,像是拽着救命稻草。
“没事没事,哥哥在呢,哥哥在这呢。”阳末摸着那个毛茸茸的大脑袋,语气宠溺,任由顾以灼滚烫的眼泪流到他的锁骨上。
听见阳末温柔的安慰着自己的声音顾以灼更加抑制不住想哭的冲动。
这么好的阳末为什么要经历这些,顾以灼生的富贵,他虽知道每个人都不一样,但却没体会过穷人家的苦楚,甚至都想象不到同一个世界的人为什么他们会这么贫穷,他更不能理解为什么想阳末这般纯良努力的人为什么也要受着一遭。
明明是阳末委屈,该哭的也是阳末,现在确是自己这个没吃过什么苦的扑在吃过苦懂得难的人的怀里由他安慰,心疼阳末的感觉更甚了!
他的双手紧紧地抱着阳末,恨不得把他整个人都融进自己的体内。
阳末耐着性子,知道顾以灼此时心情非佳也知道他此刻需要一个怀抱,所以阳末就安安静静的抱着顾以灼,时不时搓搓他的后背,默默的传递给顾以灼我是你可以依靠的港湾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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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四个人都没去上课。
迟语拉肚子住院的事不知怎么的惊动了迟语的父母,第二天一早夫妻俩就赶到病房,不在意病房构造,一进门见到迟语的第一面迟母就开始哭泣得嘘寒问暖,迟父则是站在一旁,他不担心迟语,毕竟这小子体质从小就好,但他心疼他夫人啊!见不得老伴这么哭。
两位老教师辛苦大半辈子几乎没请过假,一直兢兢业业的奉献于教学事业,因为私事请假这是头一回,照顾迟语的工作自然就交给了两位老师,至于医药费,顾以灼去时就随便找了个理由蒙混过去了。
这事情发生的莫名其妙却解决得很迅速,不过从这时到迟语出院虞倾都没有再来过。
至于顾以灼和阳末为什么没去上课?
还不是头一天晚上顾以灼哭得天昏地暗的,阳末就那样抱着他哄了一宿,天堪明的时候才闭上眼睛,顾以灼更是!眼睛哭得跟核桃一样大,眼眶周围红了一圈!他才不想这副样子去学校。
阳末就留在公寓补觉,顾以灼在厕所和厨房来回奔波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反正等阳末起来再看见顾以灼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恢复正常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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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潇洒去了啊你们三个,昨天一天都不在。”健康百无聊赖的转着笔,视线瞥到门口熟悉的三道身影才来了劲,苦水也是说有就有,“我靠你们没来你们不知道,昨天数学老师就跟疯了一样骂我们还布置了3张试卷!”“她是不是疯了!”
另外三人心里同时暗自庆幸,又默契的没有表现出来。
“没去哪,去哪也不能今天就回来啊怎么着也要多玩几天。”迟语择轻避重,和健康开着玩笑,表情轻松得和往常一般无二。
“试卷在哪?曾老师估计是不会因为我们请假让我们免做。”迟语坐到座位上,在桌子里面翻了翻没看见多出来的试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