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帝在一日,他们就不可能心无芥蒂地在一起,但她又因那个约定,不仅不能对他下手,还得护住他的命。
沈聿明越发绝望:“可你没有问过我愿不愿。”
云暮狠心道:“这不重要,一开始我便说了,只要我不愿,我们的关系可以随时终止。”
沈聿明并未死心,抓着云暮的肩,把人转向了他,质问“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喜欢吗?”
云暮定定看他,带着薄红的面庞也掩不住病态,眼眶红了一圈,水汽氤氲,却始终不肯落下一滴。
那些狠心的话忽然都说不出口了。
良久,她才说出一句:“就当我们回到刚认识那会儿。”
……
这边梁文帝见他终于回来了,习惯性地问了一句:“去做什么了?”
在万寿节的宴会上下药,还是针对她,背后之人的心思昭然若揭。
“云卿,怎么了?”
怕被他看出破绽,云暮移开目光,“没什么,就是被酒气熏得难受,出去透口气。”
修道以来,梁文帝有意克制口欲,今日难得有借口放纵一次。饭菜没吃几口,酒倒是喝了不少,好在没有醉糊涂,尚且记得云暮喝不了酒。
“吕良,把朕桌上的酒都撤了,换成白水。”
云暮冷眼看着他借喝醒酒汤时轻嗅袖口,又依他言往旁退了半步。
没有冷脸,没有不耐,梁文帝满心愉悦,才坐直了身子,吕良将装了白水的酒壶和一套新的杯盏放到了他面前,也挡住了刚落座的沈聿明,惹得云暮多看了他两眼。
歌舞撤去之后,到了使臣献礼的环节。
吕良立于阶前,高呼:“各国使臣献礼。”
都道南边多瘴气蛇虫,这头一个上来献礼的就是南疆,只是上来前,他先让吕良准备了一张桌子。
南疆使臣提着一个盖着黑布的笼子上前,手搭在笼顶,要掀不掀。
“梁皇,南疆地偏地小,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宝物,臣就第一个献丑了。”
梁文帝也想看看黑布之下是什么宝贝,他手略抬,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南疆使臣捏起笼顶的布,倏地将其扯下,笼中赫然是几条缠在一起的蛇!
蛇的身上黑白交错,头呈三角状,冲人嘶嘶吐着信子。
云暮挑眉,在江南时,她常去山林田间采草药,见过不少毒蛇,自然也认得此蛇。
此蛇身怀剧毒,被它咬上一口,药石无医,只能等死。
在场之人无不骇然惊呼,就连梁文帝也神色微变,但到底做了几十年的皇帝,自然比旁人多些镇定。
“使臣,这些蛇可都拔了毒牙?”
使臣爽朗一笑:“正是,诸位不用害怕。”
他将笼子放到桌上,取下腰间的笛子,开始吹奏。笼中之蛇听到笛声后,将身体盘了起来,蛇身也随着笛声摇晃,看着颇为滑稽。
笑意冲淡了紧张。
咔哒一声,使臣单手吹笛,另一只手则打开了笼门,几条蛇嗖的一下窜了出来,。
云暮的眉眼往下压了几分,她站到梁文帝身侧,警惕地盯着那几条还在摆动的蛇,有些后悔今日没带小青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