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的眼珠子死死地瞪着我,要说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睁眼说瞎话。
我一动不动地窝在桌子下面,就这样和它僵持着。
然后我听到了外面传来一声开门的声音。
紧接着,苏寻隐的声音传来:“亦隐?你在这一间吗?”
那么多的眼珠子“唰”地齐齐看向了门口。
“不要进来!”顾不得保护自己,我大喝一声,然后整个人从桌子下面弹起来,从后面一脚踢在这只千目老鬼身上。
那老鬼嘴里一声怪叫,转身就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
我连忙后退,可我退的快,那老鬼扑的速度也很快,几乎是眨眼间我就被逼到了窗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刺眼的手电光束从门口打在那老鬼身上,它被刺激地往旁边一扭,我瞅准时机,一个箭步窜到老鬼身后,猛地一退,将它推出了已经摇摇欲坠的窗口。
随着重物坠地的声音,我探头出窗外看了看,那老鬼已经不在下面了。
得去警告其他人。
“寻隐,你不知道……”我说着就要回头,却猛地被一股大力推了一把。
我一惊,慌忙抓住破碎的玻璃边缘,想回头看看究竟是谁。
不想那玻璃已经承受不住我手上使的力气,随着手心里一阵钻心的疼痛,我重心不稳,往外面跌去。
失重的感觉没有超过两秒,我便重重地砸在地上。
后背一阵剧烈的疼痛,应该是刚刚掉下来的玻璃碎片扎进了后背。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了,豆大的雨点打在我身上,我闻到了自己身上传来的血腥味。
眼前一阵阵发黑,可能是撞到了后脑勺,我想咬一下舌尖保持清醒,却发现自己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感受着知觉一点点消失,我仰面躺在地上。
动静这么大,白欢他们应该要赶出来了吧?
眼皮不受控制地开始合上,我最后的意识是,有人在翻我的口袋。
…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后背上被碎玻璃割出来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我看了一眼在床脚削苹果的白欢。
“送到了医院,你没有心跳,大夫们都判定你已经死了。”她说话的声音有些抖:“你也没有呼吸,没有体温,只能把你送回家,让你躺着。”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让你担心了。”
“你这个大混蛋!”她忽然扔下手里的苹果,粉拳砸在了我裹在被子里的腿,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我都以为你死了……”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这不是没死,哭什么?
只见她哭了一小会儿,见我没什么反应,便抽抽嗒嗒地又打了我一下:“到底怎么了嘛……差点死掉……”
我想了想,不想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怀疑任何人,便说:“遇到了一只棘手的千目老鬼,一个不注意,和它一起摔出了窗户。”
“啊!混蛋!”她忽然又生气了,再次开始捶打,一边打一边接着哭:“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吓死我了你知道吗?一声巨响,你就躺在血泊里了……”
我拉她到身边,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然后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我摔下去的时候动静挺大的,陆有凌和苏寻隐是应该是最先注意到我的吧?”
白欢一边哽咽一边说:“寻隐一进屋子就差点中招,要不是陆有凌帮了她一把,恐怕她也像你一样得躺着了。”
白欢的意思是,在我摔下二楼之前,苏寻隐就和陆有凌在一起了?还差点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