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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故(第2页)

“不過什麼?”程應暘留意到院長的神色,又緊張起來。

“不過什麼時候蘇醒就不得而知。病人被注射的不明液體估計不是什麼毒藥,應該是鎮定劑或者麻醉劑之類的。普通人注射了這些液體不足以致命或者致病,但高危病人就難說……程先生您要有心理準備,也許她會很長時間都處於昏睡當中……”

程應暘聽了,呆了半晌,只覺得自己幾乎要失控:“你的意思是,她會成為植物人?”

“這個理論上有可能……也沒有可能……”院長可能意識到自己講的是廢話,隨即補充道:“程先生您要做好心理準備。”

這下,程應暘完全變成“呆若木雞”。

“要不,您儘早將她轉去大醫院,如果需要,我可以代您聯繫全國最好的醫院……”院長見他神情有異,擦了把汗,好心地提議。但程應暘基本沒有聽進去。

不過,換醫院是必須的。越快越好。

程應暘親自安排,包機將程應曦、奕歐及令狐真送入SH市著名的三甲醫院,聘請資深教授診治。同時下令手下徹查鎮醫院假冒醫護人員打針的事件。

針頭化驗結果出來了。結論是——鎮靜劑。由於針筒找不到,量的多少未知,據說,當年世界著名巨星邁克爾傑克遜就是注射了過量的鎮靜劑逝世的。程應暘拿著化驗單的手在發抖,如果劑量再大一些……或者是別的什麼針劑……他簡直不敢想像……

臨走時,院長握著他的手不忍放。因為他捐了五百萬元給當天所有的醫生護士,又額外捐款為醫院購置一批攝像頭、電腦等監控設備。為醫院的安保系統充實了硬體設施。特別讓院長感動的是,即使發生了如此嚴重的醫療事故,程應暘依然沒有鬧事,沒有過分追究院方責任,還捐款捐物……

程應暘對院長說:“你別急著感動。要不是看在你們的醫生算是盡心盡力,我姐總算沒有生命危險,否則我也不會這麼大方。”算是給尚在昏迷中的程應曦積福積德吧。

在這家設施一流的醫院裏,經過調理,奕歐和令狐真很快就生龍活虎了,但應曦仍在昏迷當中。她腹中的胎兒也停止發育,真正的胎死腹中。人流手術已經安排好日子,程應暘十分傷心,整整三天獨自悶在病房裏不肯見人。頭髮淩亂,鬍子拉渣,他也不收拾自己一下。頹廢的形象與之前大相徑庭。醫院離公司相隔千里,業務的事情自己又捨不得完全丟下。好在奕歐和令狐真已經出院,他派令狐真去公司處理大小事務;奕歐留下看著應曦;自己則在程應曦的高級病房旁邊設立臨時辦公室辦公,不到萬不得已不回公司。

被包了下來的病房裏滿是公司員工、客戶送來的鮮花、補品與水果,四周的桌子地板多得快堆不下了。若不是房中間有張病床,人們會以為進了一個雜貨鋪。好在花果散發出來的香氣反而把消毒水味幾乎給趕盡殺絕,要不然程應暘會把這些東西給清理掉。程應曦仍是安靜地躺著。心跳及呼吸漸漸平穩。請來的高級護工做事很仔細、很有耐心,每天為她擦拭身子,清理衣物床單。院內資深醫師更是每天來幾趟,一來就一撥。奕歐自轉院的第二天,就自動擔當起程應曦的貼身保鏢工作,凡是醫生診斷、護士打點滴、喂藥等工作都在旁邊看得死死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有壞人給她使手段。當然,院方也知道程應暘的身份,得知之前發生在羅岡鎮中心醫院的事件,更是高度重視,不敢掉以輕心。可是縱然大家千般呵護,程應暘萬般疼愛,我們可憐的應曦仍舊是個睡美人,蒼白的臉上仍沒有一點血色。

程應暘將玉佛小心翼翼地重新佩戴在她身上;手指輕輕撫過她消瘦的臉龐,她俏麗的鼻尖,輕聲對她說:“姐,我等你醒來。”

自從程應曦轉到這家醫院,本來就車水馬龍的醫院大門口更是天天都擠得水泄不通。除了各式各樣的求醫不求醫的人之外,還多了很多報社、電臺、網路等媒體記者,還有一些八卦雜誌的狗仔隊也24小時蹲點。保安煩不勝煩,時時刻刻如臨大敵,既要防範這些記者騷擾到程應曦,又要提防著趕錯了人,萬一趕走了真正的病人,產生誤會就攤上事了……總之苦不堪言。院方也很頭痛。張院長找到程應暘,很鄭重地對他說:“程先生,這段時間,醫院周圍天天都有大批記者想方設法地探取您與程小姐的消息。這給醫院正常秩序帶來極大的困擾,也給我們的保安帶來沉重壓力。我希望程先生能出面解決這個問題。”

程應暘眼下不想見陌生人,他說:“既然如此,我再聘請多多的人手做保安,幫你們趕走他們。”

張院長說:“這個不是長久之計。對付他們只能疏不能堵。我們院方希望程先生能想個一勞永逸的方法,設法讓他們不再天天守著醫院。至於如何操作,我想程先生應該比我們要有經驗得多。”

如何操作?程應暘和奕歐商量了半天,除了親自出面見記者回答問題,他們也沒想到更好的、更低成本的辦法。

程應暘拿著專門委託醫院檢測的血緣鑒定報告,陷入了深思。報告顯示,他和程應曦確實沒有血緣關係。萬一記者們問起他和她的關係,應該怎麼回答?如實回答的話,她得知後會不會很傷心?會不會給本來就已經很孱弱的身子造成打擊?

奕歐見他為難,說:“要不這樣,暘哥,我去記者們打發走,聲明如果他們再糾纏就追究責任,怎麼樣?”

程應暘說:“這不行。我不是煩記者,而是頭疼這個。”說完,將手中的報告揚了揚。“我擔心萬一記者問起我和姐的關係,如果我不得不說出事實,會不會傷了她的心。”

奕歐說:“既然如此,那就不公開這個秘密如何?或者避而不談?”

“看情況吧。反正,我也覺得是時候公開我和她的關係了,給姐一個名分。只要是她想要的,我就給她。”

“可是聽說林欣嫻發了微博,裏面的話不太好聽……”

“說我忘恩負義,過河拆橋是吧?我知道。”程應暘自嘲地笑笑,“從某種程度來說,我確實是。如果她不是始作俑者,如果不是發生這些事情,我都不知如何報答她。她愛說什麽就說什麽吧。”

奕歐說:“這恐怕會影響暘哥您的聲譽,萬一連累到公司也不好。”

“名利都是身外物。這些日子我想清楚了。如果我姐不在身邊,我要名利財富幹什麽?”

奕歐沈默了。他跟了程應暘這麽多年,深知他奮鬥的不易。為了應曦,他甘願受指責,承受名譽損失的壓力。實際上,程應暘這輩子就兩個心願,一個是奪回屬於父親的財富,並將之發揚光大。另一個是永遠和程應曦在一起。因為──無論倆人究竟有沒有血緣關係,他就是愛她。

思慮再三,程應暘最終決定隨機應變。他對奕歐說:“明早見記者。今天你就在附近的白雲酒店包個場,告訴記者們過去。我大概開半小時吧。”

奕歐回答:“沒問題,我馬上去辦。明天我陪你去。”

晚上十一點。程應暘臨時辦公室仍然燈火通明。

“你是說,給我姐打針的事是林欣嫻……林家的人做的?”程應暘拿著手機,聲音顫抖地問。

令狐真電話那頭回答:“是的,我們所掌握的證據顯示,是林家的一位小姐用五十萬買通了一個護士,要求只要不出人命,設法讓程小姐永遠不蘇醒,成為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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