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大胡子的额头磕破了,鲜血直流。
二柱子愣住,这场面,他第一次见,五大三粗的汉子,给猫磕头,闻所未闻,躲在门外的一位年轻人,没敢进来,悄悄离开,初五瞥了一眼,刘四爷的徒弟,当年在村长家打过一个照面,出言相激的正是此人。
初五给小黑使了个眼色,“喵呜”,小黑转身,进了后屋。
大胡子瘫软在地,嘴里翻出白沫,一道虚影从大胡子额前飞出,直入后屋。
大胡子眼神呆愣,爬起来,步履蹒跚,一走一晃的往门外走去,刚走出没多远,就被两个人架起来,逃也似的离开。
四爷眉头紧锁,难道瞎眼婆婆没死?能让大胡子如此丑态百出的,只有瞎眼婆婆养的小鬼。
瞎眼婆婆行事鬼魅,四爷当年就怕,现在更不敢惹,作为一个半吊子阴阳先生,在真正的阴阳先生面前,啥也不是!
初五让二柱子给四爷送了一封信,信上只有八个字:“百姓贫苦多积阴德!”
四爷接过信,更加相信瞎眼婆婆没死,这口吻,可不是一个孩子说得出口的,从此,四爷也不找初五麻烦,初五与四爷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这一周,初五接了两个大活儿,主持葬礼,一下子带来十块大洋的收入。葬礼的关键就是算日子和起灵,只要这两个做好,就不会出纰漏。
二柱子这次跟着去了,他很想学学初五的本事,二柱子本来胆子不小,可见到死人,还是忍不住心里害怕,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脸色煞白。
“二柱子,死人又不会害你,你怕什么,真正害怕的是大胡子那样的活人,一脸穷凶极恶相,比死人可恶。”
二柱子闻言,知道初五说的理儿,但还是心里打鼓,初五明白,这种事儿,只能慢慢来,自已如果不是打小就跟着爷爷,四处给人看坟、起灵、算日子,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忙完两起外活儿,初五准备回去看爷爷了,二柱子也来了一个多月了,应该回去看看他娘。
初五给了二柱子十块大洋,让他给他爹娘买点东西,二柱子死活不要,这个月,五行斋总共只赚了不到十五块大洋,都给了他,初五怎么活?
二柱子,我还有点积蓄,这钱你拿着,算预支的工钱,这次回去,也让你娘放心,等将来我们日子好过了,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二柱子感激,接了钱,小河沟村,钱少得可怜,他不敢花,全部留给他娘,自从家里羊被叼了,娘一直没有笑脸,这下好了,十块大洋,可不是小数目。
初五摇了摇头,二柱子是个孝顺的孩子。
初五去刘叔百世堂买了香烛、纸钱,又去米粮铺子买了大米、白面,还割了几斤肉,便带着小黑回家了。
五行斋有翠儿姐和小影在,没人敢造次,吓也得吓死。
小河沟还是往常的样子,山上有活水来,河水永不干枯,初五将肉、米、面分出一半,给二柱子带回家,约定晚上去二柱子家吃饭,自已则去了保长家。
保长头上有了白发,见初五来看望自已,非常高兴,这孩子可怜,重情。保长留初五吃饭,初五推了。
“叔,我待会还要去给爷爷上坟,晚上约了去二柱子家吃饭哩,等我下次回来,再来看您!”
保长舍不得,拉着初五的手,好一阵叮嘱,无外乎注意身体,小心坏人之类,辞别保长,初五去了爷爷坟头。
初五将爷爷坟头的杂草一根根清除,又添了新土,摆上贡品、点上香烛、烧了纸钱,郑重的磕了三个头。
初五没给大黄磕头,添了土,上了香,还留下一个肉包子。
望着爷爷和大黄的坟头,初五眼睛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