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张宁海看着手中的这份临时登记证明,表面上古井无波,其实心中同样是卷起了惊涛骇浪。要知道在一般情况下,这类临时登记证明的办理手续签名一栏,基本上签的就是窗口的工作人员。而籍朵朵所出示的临时登记证明上,工作人员签名一栏赫然写着副局长杨清和的名字。作为体制内的老油条,张宁海自然非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一想到自己为了卖徐天印一个人情,竟然查到了杨副局长的头上。张宁海顿时感觉一股寒意,正从后背泛起,迅速朝着全身不断扩散。在这一瞬间,张宁海心里将徐天印的列祖列宗,全部问候了一遍…“张队,我们……”微胖工作人员一看张宁海脸上的表情,心里便有些犯嘀咕,于是试探性地问道。张宁海声音有些不对劲地说道:“你俩来看一看这份登记证明…”正在和刘山河对峙的两名工作人员,依言也退到了张宁海的身边。当两人将临时登记证明快速地扫了一遍后,脸色也是骤然一变。张宁海三人在湘南分局工作的时间都不短,对于杨清和的字迹自然也很熟悉。他们只需要随便瞟一眼签名,就能够判断出真假。看着张宁海三人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幻,刘山河也稍稍有些懵圈。他不懂就问道:“宇哥,这是咋回事儿啊?这些穿官衣的,唱的哪一出啊?”田宇稍作思索后,低声说道:“朵朵今天带来的文件袋里,装的是杨融帮咱办的登记证!”当看见籍朵朵变戏法一般,掏出文件袋递向张宁海。再到张宁海叫停了手下的行动,并且脸色一变再变时,田宇就捋清了脉络。他通过张宁海等人脸上的表情判断,可以断定籍朵朵今天带来的是杨融找他父亲办的登记证!虽说一开始,田宇有些抵触找杨融帮忙。但此刻他又不得不承认:怪不得《我的区长父亲》能获得一等奖,朝中有人,是真的好办事啊!“啥?咱已经办好了登记证啊?”刘山河一听到田宇的回答,瞬间挺直了腰杆。他一转身就看向面面相窥的张宁海三人,笑嘻嘻地问道:“领导,请问我们的证件有什么问题吗?”“没有问题,没有问题!”张宁海一改之前的不苟言笑,笑容可掬地回道:“你们完全是合法合规经营!”“那我们没有阻挠执法,阻碍公务,不用被《治安管理处罚法》处罚了吧?”说到这儿,刘山河又将双手朝着微胖工作人员一伸,很欠扁地说道:“领导,要不然你们还是把我拘了吧!免得让你们难做啊!”看着刘山河伸出的双手,微胖工作人员嘴角也是一阵抽搐。要是换一个场合,他保不齐得给面前这个年轻人好好上一课。但眼下毕竟形势比人强呐!微胖工作人员也只得赔着笑脸,打着哈哈道:“不好意思!之前确实是一场误会!我为我自己的行为,向你们道歉!”“哦——!”刘山河故意拖了个长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原来执法也有可能出现误会啊!我还以为……”看着刘山河肆无忌惮地挑衅着三名工作人员,田宇皱着眉将前者往后拽了拽。他主动向前一步,接过话茬道:“道歉就不必了,三位领导也是秉公执法,我们作为公民应该全力配合。”都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给别人留三分余地,也算是给自己留条退路。更何况,虽然之前微胖工作人员表现得有些过于强势。但人家也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并没有任何太过出格的行为。再加上,田宇下阶段还打算继续在贤童街做生意。那么这会儿与张宁海等人交恶,就完全是在给自己挖坑,属实没有必要了。听到田宇的回答,张宁海三人也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作为领队的张宁海,十分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们的理解!祝你们生意兴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做生意了!”随后,张宁海有些仓促地宣布收队,头一个走向了自己乘坐的皮卡车。很快,床帘摊位重新恢复经营。由于张宁海等城维工作人员的出现,各路商贩早已四散而逃。此时的汽职门口,就只剩下了田宇等人这么一个孤零零的摊位。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张宁海等人的突然袭击,反倒是替田宇三人解决掉了其他的竞争对手…没有了竞争,田宇团队的床帘摊位,生意变得比之前更加火爆了…正所谓明月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靠着张宁海等人“鼎力相助”,田宇这边是开心了,徐天印那边有些恼火了。中午十二点。坐落在贤童街中心区域的徐记美食城,可谓是宾客盈门,座无虚席。分别来自不同高校的同学们,勾肩搭背地走进了美食城的大门。而同学们不知道的是,当他们品尝着美味佳肴时。美食城三楼的办公区,远比宾客用餐区更加热闹。离开汽职后,张宁海三人连单位都没回,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美食城讨要说法。“小徐,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爹的老朋友了!”这会儿,张宁海正指着徐天印的鼻子,质问道:“你这么坑我,你良心上过得去吗?”徐天印委屈至极地回道:“张哥,我也不知道那小子会有相应的手续…”张宁海又问道:“你不知道?你一句简简单单地不知道,这件事就完了吗?”“还好今天是在校门口,我们特意把握了执法尺度,没有任何过激行为!”“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因为帮你出头得罪了杨局,我们会是什么下场啊?”一想到自己因为替徐天印强出头,可能给自己惹上滔天大祸,张宁海便气不打一处来。连带着,他也没有刻意控制嗓门,引得其余几间办公室的人,悄悄探出了好奇的小脑袋。怒斥了徐天印一通后,罗宁海当场拂袖而去。而微胖工作人员跟同事瞪了徐天印一眼后,也跟上了罗宁海的脚步。大约又过了五分钟。“嘭”的一声闷响,响彻了整个三楼办公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