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曾多次同高祖皇帝、太宗皇帝阐明立场,臣觉得能对自己枕边之人痛下杀手,逼上绝路的弄权者,不管能力多出众,都不应重用。”
“然昔年将缺兵少,高祖皇帝觉得,若能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城池,是百姓之幸,暂且不论出身,亦不论手段。”
“后来太宗皇帝定国号为魏,论功行赏时,先皇故意同邵思昌说,说他夜里做了个梦,梦到一女子,自称其结发妻,痛斥其所作所为,要天子为她做主。”
“邵思昌吓坏,大病一个月,最终才放弃封赏。”
“以上才是过往真相,并非他激流勇退,他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望公主明察。”
李念看着邵思昌跑走的方向,轻声说:“怀珍,之后几个晚上,就拜托你了。”
柳怀珍颔首点头:“公主放心,我全家的命都是您保下来的,我不怕。”
李念将手里的信叠好,笑了:“又不是让你上战场,说的这么吓人作甚。”
她转身往正堂里去。
京城外十里,山林里有座六进四合院,占地极大。
沈谦背手而行,穿过无人的前院,直奔后院。
他身上的金丝黑衣,样式乃是前朝一品臣才能穿的制式。沿途也偶遇几个小太监,皆颔首唤他一声“沈大人”。
行至内院,四周渐渐无人,落针可闻。
沈谦一个人走过廊桥,从湖边走到凉亭。
亭子内,大梁真正的掌印太监,九千岁田安宜,正怡然自得,赏花喝汤。
“公公。”沈谦在他身后站定。
田安宜没回头,端起碗喝了以后,之后很享受的“啊”了一声。
他仿佛后知后觉,身上一顿:“哟,咱们沈大人回来了啊!来,快到杂家身边来坐。”
沈谦颔首上前,在他身侧坐下。
田安宜兰花指捏着勺子,缓缓搅动着汤碗,笑问:“如何了呀?”
沈谦点头:“成了。”
田安宜的手顿了下。
“半月之前,***李念去找他打闹一场,甘露殿殿内殿外众人都听到了,这件事公公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沈谦道,“李世对外称自己被李念气病,躺在甘露殿装病。”
田安宜的眼眸亮了。
他凑近了些:“于是……你就让王崇古,顺势对他下毒了?”
沈谦没说话,只点了下头。
田安宜撑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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