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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何德何能（第1页）

林辰有些懵，眯着眼睛深深地把元遂渊看了老半天。不止他，元屏儿明显也有些不适应，所以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家老爹。唯独元遂渊还神色如常，好整以暇地坐回椅子，并与自家女儿交代道。“屏儿，你去厨房，让他们准备几份儿上好的茶点送来。”“哦。”元屏儿木然点头，蹙眉转身。待她离开之后，元遂渊这才冲林辰做个请的手势。林辰巡目把这座房间扫了一圈，看着那满地狼藉，眼神明显有些怪异。好在碎瓦断木都堆在房中角落，反而房间中心显得相对整洁。是杵了好一会儿，他才寻了张干净的椅子坐定。与此同时，元遂渊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再次开口：“听说之前你还救过秋侬？”提起原秋侬的时候，他的语气显得相对随意，明里暗里都透露着对原秋侬的熟悉。林辰的嘴皮子一抖，实在没好意思点头。毕竟，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追踪原秋侬的其实是尊主的人！要说自己是从尊主手下救了原秋侬，林辰担心自己会脸红。看他干笑，元遂渊却没有要就此略过这个话题的打算。“对了，现在秋侬还住在你家吧，喜酒什么时候……”“元族长，我们是不是跑题了？”林辰眯眼打断，“不管我和原小姐的交情如何，垚族和天尊会是朝廷认定的逆贼，这一点都不可能改变！而且……”深吸口气，林辰眼中略有犹豫，但还是把话补了下去。“而且，林某能有今天，全是因为有陛下，有朝廷的信任！”话音未落，他便已经观察起了元遂渊的脸色。没发现元遂渊有太大的神色变换，他反而愈发不安。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姓元的叹声道：“当年，是垚族内部出了问题，所以才会导致整个族群突然与大夏朝廷交恶。”微微一顿，他抬手揉揉脑门儿，闷声继续：“时至今日，剩下的族人早就吸取到了足够的教训，只想安安静静地在大夏境内，作为大夏子民规规矩矩地生活下去！”林辰刻意忽略了后半句，把注意力集中在前半句。“当初垚族出了什么问题？”“说来话长！”元遂渊的脸色突黯。是沉吟了好一会儿，他才把当年的灭族惨案详细地讲述了一遍。垚族部落，曾与夏国的西南边境比邻。当然，如今那里已经成为大夏西南边区的领土。当时，大夏是为了对付西凉，所以才和垚族缔结了盟约。可垚族内部，某些人更看好西凉，而且不甘心眼睁睁地看着自家族人，在前面替夏军充当炮灰，所以那些人暗中与西凉皇室进行了联络。在和西凉皇族达成联姻协议之后，有一大股垚族兵马，在战场上突然反水。那一战，夏军可谓是损失惨重！也正因为那个惊人的伤亡数字，所以彻底激怒了大夏皇帝。一怒之下，当时的夏皇中止了对西凉的攻伐，然后把矛头彻底指向了垚族。本来，按照垚族和西凉的约定，双方应该共同对付夏军的。可是当夏国的大军压境，西凉方面别说出兵相助了，甚至还抱着胳膊看起了热闹。结果便是，垚族被夏军无情虐杀，最终只有小股人马逃出升天。“都这样了，你们为什么不干脆离开夏国？”林辰眯起眼睛，一问便是重点。“最初，当然是因为仇恨，但现在则是因为不舍！”元遂渊深深道。“听您的意思，似乎是已经放下灭族之仇了？”林辰稍微有点阴阳怪气。“不放下又能如何呢？”元遂渊反问，“回头看看，那都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真正亲身经历过那场惨祸的长辈早已归天，而被留下的……”说着，他徐徐扭头，深深一眼往门外别去。“被留下的人，为了生存，不得不隐姓埋名。”“当父母的，为了子女的安全着想，甚至不愿把当年的恩怨告诉给后人。”“时至今日，真正了解那段血腥历史的族人根本没有几个！”“大多数族人，尤其是年轻一代的族人，他们都认为自己就是夏国人！”“说夏国话，吃夏国饭，交夏国朋友，他们并不觉得自己和其他夏国人有什么不同。”“作为族长，我唯一的心愿，就是能让这些族人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然后让已经几乎断过一次的垚族血脉，能长长久久地在这个世界上延续！”元遂渊说了一大堆，末了还深深地看着林辰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补充道：“我绝对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族人被卷入战火！”林辰其实并不相信他的话，但并未直接戳穿。“就怕，不是每个人都有您这样的心思。”“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忙！”元遂渊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语气莫名迫切。“小子能帮上什么？”林辰再度眯起眼睛。“如果能有个人在我们和朝廷之间斡旋，我相信那份早就过去的恩怨，是可以化解的。我，以及垚族绝大多数族人，都愿意为了夏国的繁荣昌盛而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元遂渊说得那是相当认真，浑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林辰没再立刻搭茬儿，托腮把对方看了许久。“小子何德何能，岂能担此重任？”他难得谦虚一回，边说还一边摆动着自己的小手。“林小友这就过谦了，谁不知道你是大夏诗仙，是陛下最信任的人？”元遂渊顺嘴给他戴了一顶高帽子，顺势还把自家女儿推了出来。“屏儿你也见过，在解开本族和朝廷之间误会的事情上，她会在旁边协助你的！”闻言，林辰心头暗道：“这是想把自己人安插到我身边啊！”他当然不信对方此举，真的只是为了借自己的手来缓和与朝廷之间的矛盾。他确信，元遂渊和垚族一定还有别的什么算计。可即便如此，他也没办法拒绝。因为如果不答应这个条件，他觉得自己只怕是出不了这家茶楼的。更何况，他也需要一个途径，来收集更多与垚族相关的情报。所以，在一通并不漫长的权衡之后，林辰终究还是点下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