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蛋。
他在半敞的那扇门后,僵立了片刻。
……
已经是下半夜了。
徐致深回到自己也位于二楼的那间主卧,进了浴室。
这么多年,像这样的小伤,他已经见惯不怪,除了有些疼痛,动作不便之外,寻常的事情,自己完全可以应付,只是这回不巧,伤的是右手。
他单手,一颗一颗地解开扣子,略微吃力地脱去衣裳,露出jīng壮的身体,对着镜子,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取了毛巾,蘸水拧gān,擦去身上还留着的残余血迹。
最后他从浴室出来,仰面躺在了chuáng上。
这几天他忙碌极了,尤其是今天,发生的事情,此刻闭上眼睛,还如同走马灯似的,一幕一幕地在他面前闪现。
他曾经历过不止一次的暗杀现场,不能说熟视无睹,但确实,从没有像今晚这样,那一幕,令他此刻想起来还感到有点后怕。
军工厂的技术人员很快赶到现场,将爆炸物的残留提取做了鉴定,结果也很快报到了他这里。
这是上世纪末,欧洲才出现的烈性炸药黑索金,威力远超梯恩梯,但它面世之初,是被推荐用于医疗,到目前为止,即便是在西方的武器黑市里,也很少出现黑索金炸弹的踪影。
但是今晚,这团小小的,因为做成火柴盒形状而躲过安全检查被带了进去的东西,如果不是预先得到提醒,他难以想象,如果它按照暗杀者的最初设想如愿爆炸的话,今晚的法华饭店西厅,将会变成什么样的人间地狱。
是什么人,竟然能想到利用这种西方最先进的爆炸设备来阻止张效年的北上复出?
他额头被一块铁皮划破,因为伤口不大,所以没包扎。
但是现在,它忽然开始抽痛,一下一下地跳。肩膀处的伤仿佛也跟着表达不满,令他感到很是不适。
他抬手摸了摸额,放下手时,停在了眼睛前。
他睁开眼睛,望着空白的手心,想起今晚她留给自己的最后两个字,忍不住歪了歪嘴,轻轻嘶了一声,慢慢地翻了个身。
……
第二天,甄朱早早地醒来,起chuáng收拾好,依旧穿着那身女学生装。
七点半,德嫂来叫她下去吃早饭。
甄朱下去,来到餐厅,看见徐致深已经坐在那里了。
他大概因为受伤,今天似乎没出门的打算,只穿了件衬衫,靠在椅背上,面前摆着一副吃完了东西的空餐具。
她来了,他就起了身,淡淡地道:早上我帮你联系过医生了,过几天就会回津。你再等等。”
甄朱点头,见德嫂给自己端来东西,急忙站起来去接,向她微笑表谢。
他瞥了眼她身上的女学生装:九点钟,王副官会过来,接你去服装店备置几套衣服,你吃完饭,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