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老爷他……他为保你哥哥的性命,他,他投缳自尽了!”
“什么?”苏晚缇倏地站起身,手中的牛乳茶滚落在地,瓷白的碗盏落在地上,裂成几半,乳白的牛乳泼了一地。
她摇晃几下,踉跄过去,“母亲,你在骗我呢,对不对?父亲,父亲他怎么会自尽呢?”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晶莹的泪水滴落在汉白玉地面上,绽放出小朵小朵的水花。
苏夫人无力垂首,面如死灰。
很快,容洲就得到了消息。
他怕苏晚缇伤心,下了朝就赶忙往玉芙殿去。
容洲到时,苏夫人已经回府了,她得回去料理后事。
而苏晚缇则将自己闷在寝殿内,咬着唇,不发出一丝声响,默默地哭泣着。
容洲轻声走进寝殿,看到的是苏晚缇的背影。
已是孕六月的身子,可她并未长胖太多,她的肩还是削瘦的,一耸一耸的,只看了背影,便让他心疼。
“晚儿,朕听说了。”容洲揽着她的肩膀。
他感到怀中的人身子一抖,无力地靠在了他的胸膛。
“皇上,在苏府时,父亲虽待我凉薄,与我也不亲近,可他毕竟是我的父亲。皇上,父亲是为了哥哥才……才走了绝路,皇上能不能看在父亲的份上,放过哥哥。”
苏晚缇轻声呜咽。
容洲心中不忍,“好,都听你的。朕会去说服扶相,让他主动撤案。想来,他也不想落得了逼死同僚的名声。”
苏父人已经不在了,又有皇帝的说和,扶相纵然千般不愿万般不甘,也只得同意对苏晗日从轻处置。
扶相回到相府,夫人迎上来,“老爷,苏家那事可是真的?”
她今早听下人讲,说外面都传开了,世人都说礼部苏郎中被扶相给逼死了。
扶相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老天爷啊,还有天理吗?明明是苏晗日那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打伤我儿,害得我儿一直昏迷不醒,那苏家怎么跟他们才是苦主似的……苏郎中还自尽了?这不是陷我们相府于不义吗?”
“我们相府讨公道,还讨错了?”
苏夫人气得咬牙切齿,脸涨得通红。
扶相左右扫了一眼,沉声道:
“注意点,这些话别在外面说,小心隔墙有耳。”
“老爷怕什么?老爷可是堂堂相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别说死了一个苏郎中,就是他们苏府上下都死了,抬着棺材到咱们相府门前闹事,咱们都不怕。我非让苏晗日那个杀人凶手死不可!”
扶夫人一声冷笑。
扶相倏地生出一头冷汗,他瞪了夫人一眼,厉色道:
“快别说了,有话去我书房说,现在这事皇上插手了,不是我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
“皇上插手了?是不是因为苏家送进宫的那个女儿向皇上求情了?”扶夫人捏紧了帕子,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扶相。
扶相点头,他怕夫人又说出什么过激的话,赶忙拉着夫人去了书房。
扶夫人将书房的门一关,气愤不已。
“我儿真可怜,先是被公主所伤,成了半残之人,终身无法参加科考,无法入仕。我心痛不已,可是没办法,谁让伤他的是公主呢?只得退婚认栽了。”
“这段时日,儿子消沉颓废,我耐心宽慰,好不容易让他恢复了些。谁能想到,他不过是出府玩乐一次,竟倒霉地遇到苏晗日。”
“先是苏家那个小庶女,再是苏晗日,我看这苏府是克我们家啊!”
扶夫人喋喋不休,扶相抚着额头,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