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耗尽气力,很快睡着。
历文成合拢窗帘遮光,屋里暗沉沉。
又将卧室门留了道缝儿。
方休不是很怕黑,可睡懵了醒来,总是要慌个三两分钟。
在他身边过夜时,有几次她半夜惊醒,在黑暗中摸索他的手。
心跳乱七八糟,好半天才能缓过来。
收拾妥当,他下楼。
陈晨等在车里,愁眉不展。
历文成倒是神采飞扬。
长腿大步,头发松散蓬松,莫名增添了一丝亲和力。
他扫一眼领口,半枚牙印。
磋磨槽牙,恶狠狠的,“我后悔了!我们家这棵白菜,不让你拱了!”
历文成阴恻恻瞥他,“你说不让有用?”
“怎么没用!”陈晨端正身子,“我好歹是小休长辈。”
“她听你的吗。”
陈晨气势弱了,清了清嗓,转移话题,“齐家来人了,在医院堵着。”
“来得正好。”男人抬下巴,“走。”
洲南这座城不大,半小时抵达总医院。
地库里整整齐齐停放了一排车,陈晨扫过车牌。
看来齐柏华亲自来了。
历文成气定神闲,进电梯,上楼。
陈晨病房外多叮嘱了一句,“虽然砍了他一刀,我心里也痛快,但你控制一下,进去别发火。”
说罢,他敲门。
齐柏华夫妇面冲着他们二人。
陈晨颔首,“齐先生,齐太太。”
齐太太注意力全在齐昀身上,满脸担心疼惜。
齐柏华撩眼皮,忍了又忍,“劳动小历总大驾来看望昀昀。”
历文成风轻云淡,“我不是来探病的。”他兀自坐下,“我是来找齐家算账的。”
陈晨心一咯噔。
还是没拦住。
齐昀半躺半靠,肩膀裹了厚厚的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