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那群人虽然嫌弃、鄙夷、欺辱,又将针对赵世彬的那点微弱的,根本不敢让他知道的恶意发泄在他身上。
但正因为如此,从来都不会避忌他一些事情。
这间疗养院,就是他曾经偷听到的。
第一次是巧合,之后是故意。
虽说那时候他年纪尚小,又势单力薄。
就算知道傅家手里不干净,这家疗养院藏污纳垢,那也没有任何针对他们的办法,甚至就算自己把事情嚷嚷出去,也没有任何用。
傅家既然敢做出这种的事情,自然也是做好了万全之策。
至于为什么还是要把这地方记得这么清楚,时隔多年之后,仍旧能把它翻找出来。
大概是因为,他从来都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哪怕知道整件事情对自己来说难如登天,也不会任由机会流逝。
轮椅走过一段有碎石子的地面上,碾过去的时候嘎吱嘎吱响动,让坐在上面的人,不太舒服。
但赵祁仍旧没有起身,直到轮椅来到没有斜坡通道的门口,才停了下来。
等了几分钟之后,总算有人出来理会他。
五六十岁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看了他几眼,虽说年纪算不上格外大,但脸上的皱纹都耷拉下来,看上去还有点骇人。
他推了推老花镜,询问:“傅先生?”
“你出来了啊,是要见她吗?”
“嗯。”赵祁刻意把声音压的很冷淡,没有多说,抬抬下巴,示意他前面带路。
“您的腿……”
“保外就医。”赵祁接着用和自己平时的声线相比,差别还是挺大的冷淡声音对他说,“总该有点牺牲。”
他喊了两个壮汉过来抬轮椅,之后就是坐电梯,倒是再没有那样尴尬的情况。
不过一个疗养院,门口居然就简陋成这样,未免有些太不合规。
当然,这地方存在的年头也挺久了,要是放在现在,傅家也没那个本事弄出来它。
轮椅再次前行,停在了最后一间房内。
他看向老头,再次说:“开门,难不成等我自己动手?”
“好……好的。”老头开门的时候,还在絮絮叨叨,“你当初交代过,除了你来,谁也不能给开门。”
他是想等一句免责,想告诉赵祁,他没有忘记当初他交代的事情。
免得事后他又以此为借口责备自己。
但是他左等右等,门都已经打开了,还是没能等到这一句话。
最终,他只能为了避免自己太过尴尬,默默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换了个话题,继续和他聊下去:“但是这女人还挺闹腾,我们时不时要给她药物镇静一下,现在也不知道醒没醒。”
“您自己进去?还是找两个人陪同,我们先把她束缚好?”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视线不可避免的落在了赵祁的腿上。
就算没有说话,但意思也很明显,他一个瘸子,对上个被关在这里许久的疯婆子,都没什么胜算。
嘲讽的声音有点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