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及昨日薛氏出事那会儿谁不在后院,那四人先是愣了一瞬,然后立刻指认,然而,四人却是你指我我指你,不知是不是在演戏。
管家回禀给谢云清时,沈柠正在旁边跟谢云清说自己开店的事,闻言毫不在意:“没关系,不用急,明日薛氏醒了就知道是谁了,到时候拖出去直接打死完事儿。”
沈念在旁边跟青橙一起刺绣,闻言愣了一瞬,有些害怕的样子笑道:“姐姐好凶。”
沈柠似笑非笑看着她:“都被人陷害到头上了还不凶的话,我就可以去出家念佛了。”
谢云清拍了她脑门儿一下:“别乱说。”
是夜,七月依旧守在薛氏门外……可已经守了两天一夜,小姑娘明显困倦极了,一边看着两个丫鬟煎药,一边靠在门外柱子上打盹儿,瞌睡的头一点一点的。
一个丫鬟上前轻声说:“七月姑娘,药煎好了。”
七月勉强睁开眼,打了个哈欠,然后摆摆手:“你进去喂吧,我都要睁不开眼了。”
含糊着说完她就又睡着了。
那个丫鬟应了声,小心翼翼进了房里。
主子说,先看看薛氏是不是真的要醒,若是真的有醒来的迹象,便给她将那颗药丸子喂下去,若并未苏醒便不要多事,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到了薛氏床前,小丫头试探着小声唤了声:“薛妈妈,薛妈妈……”
下一瞬她就看到,床上的薛氏艰难睁开眼,嘴巴动了动,然后又闭上眼,低声呢喃着什么。
小丫头靠近,就听到薛氏不断在重复:“四九、四九……四九杀我……”
她心里咯噔一下,咽了口口水,然后,从袖子里摸出一颗药丸子,扔进了煎好的汤药里。
下一瞬,她便是小心翼翼将薛氏的头扶起来,将药碗喂到薛氏嘴边:“薛妈妈,喝药了。”
别怪我,这都是主子的命令,她们的卖身死契在主子手里,家人老小也被主子握在手心,不得不从命。
而且薛氏平日里也不是善茬,没少欺负她们这些小丫头。
“喝吧,喝药吧薛妈妈。”小丫头的手微微颤抖着,眼神却又冷又狠。
可就在这时,她却看到,刚刚还有气无力的薛氏倏然睁开眼,冲她露出诡异的笑容。
小丫头惊得大叫一声下意识向后摔倒,却被“薛氏”一把拽住,稳稳夺走了她手里的药碗。
刚刚在外边困得睁不开眼的七月走进来,笑吟吟问:“是她?”
“薛氏”爬起来嗯了声:“碗里下了药。”
说完,“薛氏”在脸上一摸,将头套拉下来,露出五月的面孔……地上的丫鬟已经在顷刻间变得面如土色。
很快,整个沈家都被惊动了,毕竟,下人陷害大小姐可不是小事,焉知背后有无人指使。
沈老夫人与沈修鹤并谢云清坐在上首,地上,投毒的丫头,指认七月动手的丫头以及后院那四名奴役都被拖了上来。
谢云清指着投毒的那个:“先问她,不老实的话直接往死里打,剥了裤子打。”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那丫鬟磕头如捣蒜,抖若筛糠。
沈柠问她:“你为何替四九遮掩,是奉了谁的命令?”
听到沈柠直接点出“四九”的名字,场中众人皆是神情微变,那丫鬟一听知道定然是薛氏已经醒了,否则大小姐怎么会知道是四九而不是其余三人。
眼见事情已经败露,那丫鬟哆嗦着伏在地上:“奴婢,奴婢与四九……情投意合,先前薛妈妈数次欺辱奴婢,奴婢气不过,便让四九替我出气,却没想到失手将人打成重伤,情急之下这才扔到大小姐院子里。”
丫鬟颤抖着哭道:“因得知道大小姐前些日子教训了薛妈妈,便想设法替自己脱罪,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求夫人饶命,求大小姐饶命啊!”
沈修鹤示意管家沈伯,沈伯便是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却被沈柠阻止:“这次的事是针对女儿,不如让女儿来问吧。”
沈修鹤皱眉,谢云清则是立刻道:“是该如此,柠柠你来审。”
沈柠扭头看向那个奴役,沉声问他:“四九,你何时与翠鸢有的私情?”
那两名丫鬟都是一愣,这时,那奴役沉声道:“半年前奴受伤,翠鸢帮过奴一次,奴便与她……日久生情了。”
“是吗?”
沈柠笑了笑:“可方才那丫头不叫翠鸢,她是小柳。”
四九立刻道:“奴方才是顺着大小姐的话说,以为小柳还有个名字叫翠鸢。”
谢云清砰得一拍桌子:“还敢狡辩,她根本不叫小柳也不叫翠鸢,究竟是何人指使的你,还不从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