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多,舒家的车停在了陈家老宅的门口。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陈远立刻扬起礼貌客气的笑意迎上前去。
“舒老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这就是小侄女吧,出落得亭亭玉立,真不愧是舒老哥的孩子。”
尽管心中并不欢迎舒家一行人的到来,但陈远面上功夫可做得足,不知道的,怕还以为两人是什么至交好友了。
一番客套寒暄后,陈远带着一行人去了老爷子的房间。
进入房间,要先换上无菌防护服。
老爷子的房间是完全按照医院标准建造的,加上如今老爷子刚刚转醒,身体免疫力低,所有人都要多加小心。
进入病床后,看到陈老爷子的第一眼,云姣就皱起了眉头。
这个老爷子,此刻看向自己的眼神,满是痛苦的求救。
他带着呼吸仪器,瘦弱佝偻的身躯躺在床上,看似被精心地养护着,实则不过是强行吊着那口气而已。
看到舒哲的面孔,陈老爷子活动手指,面容微动,想说些什么。
可呼吸仪器让一切话语消散在了唇齿间。
舒哲看到陈老爷子这副模样,一股酸楚涌上心间。
尽管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见到曾经意气风发的老爷子变成如今的模样,还是难掩唏嘘。
“老爷子,我是小舒,你记得清仪吗?她的孩子找回来了,姣姣,来,让沈爷爷瞧瞧你。”
舒哲毫不避讳地提起沈清仪,尽管对外名义上,云姣还是陈潇的孩子。
一旁角落里被防护服围着密不透风的云乐,也有些好奇地望了一眼。
她那日也听到了云姣和陈潇对峙的全过程,只是,她只以为沈清仪是个不道德小三,但看如今舒哲这么大方的态度,难道还别有隐情。
陈老爷子费劲抬起手,云姣忙弯下腰,将自己的脸庞放到老爷子手边。
老爷子眸光一动,那双瘦得几乎已经皮包骨的手,慢慢放在了云姣的脸上,轻轻摸了摸她的额角,又点了点她的眉心。
一旁的霍骁轻声道,“这是我们部队所在驻扎地的风俗,老人家摸摸后辈的额角和眉心,是祝愿她生得聪明,前途顺遂,光明豁达。”
云姣抬眸望向病榻之上的这位老人。
他年轻之时或许英姿洒脱,如今却被岁月和病魔折磨得形销骨立,但即便如此,见到自己的第一面,他还是送上了一位长辈最真心的祝福和愿祷。
云姣见过很多将死之人。
她也知道,站在角落里那个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人,就是云乐。
所谓的好转,不过是灵泉做出的假象。
这个老人,本可以安详离开人世。
他年轻时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从无退缩,临老了,也该以一个有尊严的姿态离开。
而不是如今,明明他不想这般不能自理地活着,却要被儿孙以所谓孝顺的名义强行留下,为陈家子孙后代的荣光发挥最后一点余热。
舒哲转头看向陈远。
“老爷子想说话,能拿下这个呼吸机吗?”
陈远还没说话,一旁的陈平嘴快先回上了。
“我说大书记,我家老爷子好不容易有些好转,医生说了,呼吸机必须带着,你这一来就让拿下来,不知道的以为陈家成你当家了。”
“胡说,管住你的嘴!”
陈远装模作样呵斥了一声,但看其态度,显然也是赞成陈平的。
舒哲即便位高权重,但是一来陈老爷子是陈家的人,他终究只是外人,无法决定这些。二来,陈远的职级也只比他低了一级,他无法拿自己的官职压人。
云姣将脸颊贴在陈老爷子手心,转头望向角落里的云乐。
即便隔着厚厚的防护服,云乐都有一种被扒光了一般的感觉,不自觉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