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月笼寒香,是先皇后从闺阁之时便一直在用的香。
十数年了,早就用习惯了。
“黄婵此花,乃是内廷司十五年前选进花房的新品类。之前这花并不在御选之列,是奉天府府尹章决献上的。”
章决,便是萧皇后的母家舅舅。
一切的一切,在此刻终于串联上了。
当初时峥派人一直盯着萧皇后全族的人,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但是最关键的证据,却一直没有出现。
“除了萧家,其他人也未必没有参与其中。”
圣上的脸上,是愤怒到极点后的平静,如同风波即将来临的海面,看似平静无波,实则酝酿着一场海啸。
是啊,一个出身高贵,与陛下感情甚笃,而且极有可能生下皇长子的皇后,她的存在,会挡了多少人的路?
她的死,又为多少人铺了路?
“宗颐,一个不留,我们要让他们,统统去给念念赎罪!”
曾经劝导时峥要懂得隐忍的圣上,此刻已然陷入了疯狂。
午时。
两道圣旨晓谕六宫。
贤妃因护持皇嗣不力,着降为嫔。
皇后管理后宫不力,致使后宫纷乱频生,加之皇后如今病痛缠身,着复师常在嫔位,仍以静为封号,由昭嫔、静嫔主理六宫事。
这下,才是真正的六宫侧目了。
贤妃,不,此刻该称呼贤嫔。
她一把将药碗掀翻,苍白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圣上将本宫降位?圣上怎会将本宫降位!”
她刚刚失去了孩子,自己是妃位,又有大皇子和公主傍身。
即便圣上不怜悯她刚刚失了子嗣,在位分上让自己再进一步,也不会如此轻易便将自己降位啊。
从嫔到妃,她熬了整整十年,好不容易才得了如今的地位。
“娘娘,是陛下身边的福禄公公亲自来传的口谕,千真万确。”
贤嫔的脸突然更白了几分。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陛下,不会知道了滑胎的真相吧。
上一次那一摔之后,贤嫔便一直觉得身子不爽利。
找了心腹的太医来瞧,只说那一摔导致的胎像有些不稳固,好好静养便是了。
可当时的情形,如何好好静养?
皇后明面上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她自然是要日日侍奉在前,免得落人口舌把柄。
不过三两日,贤妃便发觉自己有了下红之症。
悄悄请了心腹太医来看,孩子已经不好了。
“娘娘,微臣用尽毕生所学,或可保这住皇嗣,但皇嗣是否康健,就实在无法保证了。”
为了稳固胎像,必须要下重药才见效,可是药三分毒,这孩子如今才几个月,几次三番的意外加重药下去,谁又敢保证这孩子一定健康呢。
贤嫔想到了三皇子,那个康嫔所出的皇子。
一生下来便是个痴傻儿,圣上虽然未曾薄待她们母子,可这么些年来也没少遭受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