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嫣婈追问道:“那事实是?”
“事实就是乔小姐趁着瑶姐姐与习小姐起纷争之时,趁着混乱,让自己的丫鬟作掩护,装作是被推下去的,实则却是自己跳下桥去,乔小姐还以为无人看到,岂料却刚好让我在高处亲眼目睹。”项筝带着胜利的洋洋得意,“乔小姐说,这是否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情敌见面,果真分外眼红。
孟十三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也就是把项筝给喊下来,项筝一下来一开口,连乔桑先前口口声声说她所言乃是污蔑,都不必她出手,经项筝的嘴一说,也都洗清了。
不枉她高喊那么一声。
她甚是满意。
崔瑜站在花阁二楼厢房侧开的窗前,目不转晴地看着这样的孟十三,莫名地有种熟悉感。
明明是年岁差距甚大的两个人,可他却在此不经意之间,竟恍惚地在这位孟大小姐的身上,看到他找寻了十多年的十三的影子。
他晃了晃脑袋,举手揉了揉疲惫的双眼。
湖峭有些担心地看着自家主子:“七爷,要不咱们改日再见孟大小姐吧?金陵那边,不是已经确认了孟大小姐没有说谎,其母曾氏在十多年前确实在金陵住过一段时日么。既是真的,孟大小姐也不可能离开京城,您连续忙了两日两夜,眼都没阖过,都见红丝了!”
孟良辰所言的其母曾在金陵住过一段时间,经核查没有问题,也真的在他将风筝送至她身边之后,守诺地将事先说好的丹青送到他手里,崔瑜无法言说当他在十三阁的暗格之中,找到当年他给十三画的画像时,那种形同一道惊雷劈在他脚下的感觉。
他心中有许多疑问,似是水泡一般一个接着一个,成串浮现在他脑海里。
他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而答案或许能在孟良辰嘴里得到。
他的双眼是熬出红丝了,可孟大小姐能出门的时候不多,能让他不通过任何人,找到与她单独说上话儿的时候更不多。
今日若不等着,也不知要到哪一日才能有这样的机会。
崔瑜摇头:“再等。”
阁楼下面的这场闹剧应当快要结束了,她与两位表姐必然还要到庄园里的其他地方游玩,不怕寻不到她单独的时候。
湖峭没再劝自家主子,放眼往下看,再看到石桥上故作可怜,仿佛所有人尽欺负她一个的乔桑,只觉得碍眼得很。
若非此不知矜持为何物的女娘设下今日此局,意图在水中染指陆家二公子,孟家大小姐也不会因此被牵扯上,耽搁至这般时辰,以致他家七爷都无法往下实施单独问孟大小姐一些问题的计划。
此乔家小姐,当真可憎!
乔桑并不知她被多少人暗下骂恬不知耻,她力持镇定,努力想从项筝的作证当中,找出一丝生机。
好在她慌归慌,却仍能临危不乱,项筝一说罢,讥讽地朝她质问,她便抹着眼泪道:“我也不知何时得罪了项六小姐,竟不惜联合孟大小姐与习小姐合力毁我清名,项六小姐说我是自己跳下的桥,可我又不会凫水,难不成我是不想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