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张镜云住在那里。
张镜云已经恢复了曾经当大小姐时的状态,也算是安顿了下来,一改第一次见面时那种狼狈的倦态。
人看到美好的东西,焦虑总会被缓解一些。
“聂头领怎么有空来这?帝姬已经搬去西边城墙下了。”
“我不是来找帝姬的。”
聂铭扬微笑。
张镜云白了聂铭扬一眼。
聂铭扬也不在意这种眼光,大摇大摆走进平房,在第一次来的位置坐了下来。
张镜云拿过一个木碗,给聂铭扬倒了点水。也算是没条件里唯一的条件了。
“你这家伙,不去整军备战,来我这做甚?”
张镜云看来也不是真的那副讨厌聂铭扬的态度。
“整军备战的事早就准备好。以往都是小打小闹,初历战阵,我难免紧张。”
聂铭扬说道。
“有杨相公帮你指挥,你还担心什么?”
张镜云问道。
聂铭扬伸手拿起木碗一饮而尽。
“要不是我要当这个义军头领,这胡子我是真不想留。”
“刮了胡子还能变个样子不成?”
“等拿了代州,我就着手想办法把张相公弄出来。”
两人说话,聂铭扬是一句没挨着。
“真的?!”
张镜云失声道,很快捂住了嘴。
“张小姐有空写一封亲笔信。张相公应该认得你的字迹。回头拿了代州我就想办法传递给张相公。”
“好,我这就写。”
“不急。没那么快。”
“为什么?”
“大局为重。张相公身在云州,而我对云州另有打算。救张相公可没那么容易。关键就在于契丹人。”
“辽人?辽人不是亡国了吗?”
张镜云问道。
“没错,辽人是亡国了,但是辽国旧民依然众多,且在为金国奴,与汉儿一个遭遇。张小姐若是想听,那我就细说说。”
张镜云在平春堡也算是无聊的。难得有人和她说说话,不是军汉就是自认与她有尊卑之分的寻常妇人。
聂铭扬对她来说是唯一说得上话聊得来的。所以聂铭扬在解释这一切的时候,张镜云听得分外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