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题大做?”
“也不是,其实,我是想说,我早就过了在意这些形式上的——”
“形式?”
眼见他脸色越来越黑,梁婠收了声。
宇文玦就这么盯着她不说话。
梁婠无法,叹气。
前两日她跟着陈德春配药时,意外得知上皇帝临终时,决不许宇文玦再同她沾上半点关系,上皇帝是死了,可以不必理会,可周君宇文珵呢?
她可以不在乎旁人如何说她,但不能不顾及他。
“我是真的不在意这些,但你这么做,定会引得旁人知晓,于你不好——”
“你不在意,我在意,”宇文玦干脆打断,“至于会引得如何,那是我该解决的问题,你若嫌这些繁琐,那便由我来定,你只需安安心心待着就好。”
他黑漆幽深的眼里藏着她看不懂的情愫。
“婠婠,咱们说好要重新开始的,不管之前如
何,以后你都只是宇文玦的妻子,生生世世如此。”
态度坚决得堪称固执。
“从前的陆修已死,往后陪着你的只是宇文玦。”
梁婠皱眉定定看他,有些看不懂。
宇文玦慢慢垂下眼,紧紧握住她的手:“就当陪我,好吗?”
他又低又轻的声音带了几不可寻的乞求,这样的他,梁婠拒绝不了,无论他要如何,她都是肯同他一起的。
梁婠攀上他的肩膀,抱紧他:“不是陪你,是我们一起,无论你是陆修,还是宇文玦,我都只是你的妻子。”
“好,一言为定。”
宇文玦一喜,用力回抱她:“你既答应我,便永不能反悔。”
梁婠心头酸酸软软的,闭起眼点头:“永不反悔。”
忽然,他将人拉开一点,乌黑的眼眸闪动着异样的光芒:“那我们明日就行礼吧!”
梁婠愕然:“明日?不是还得再过五天?”
宇文玦看着愣住的人,往她侧脸吻了下,将人搂得紧紧的,没有回答,只是低低笑出声。
梁婠被他这种发自内心的欢喜感染,又觉怜爱又觉好笑,方才还说旁人胡闹,他若胡闹起来,不比任何人差。
宇文玦又同她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起初,梁婠以为他是一时戏言,不料她再想回留云居,便被告知,殿下已命人清扫装饰内室,只能委屈她在西厢将就一天。
晚上,依旧不见他的影子,直到谷雨捧来全套白色的婚服、精致的配饰,还说他已在东厢歇下,梁婠才知道他是认真的,一时哭笑不得。
次日,梁婠从床上爬起来时,外面的天已经大亮。
昨儿睡前,她陪曦儿和周昕玩得晚了些,本以为困倦了能睡个好觉,谁想竟断断续续做了一夜的梦。
她揉了揉眼睛,在榻上静坐了会儿,所有新妇穿的戴的都整整齐齐摆着。
听到动静,谷雨带着几个嬷嬷走进来。
直到梁婠坐在镜前,看着镜中人着一身白色文锦对襟宽袖襦裙,由老嬷嬷帮着梳头、上妆,还是觉得跟假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