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伸得太长了,看来是朕对你太心慈手软了。
如此严重的话落下来,宛如惊雷狠狠劈在程贵人灵魂深处,令她不寒而栗。
双手急忙攀上仲景雲掐住自己下巴的手腕上,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仰头,艰难挪跪上前,泣不成声祈求:“婢妾知罪,请皇上看在婢妾腹中皇子的份上,绕过婢妾这一回。”
“婢妾位卑,只是一届小小的贵人,此事,如同螳臂挡车,如何使力?”
栽赃陷害皇后这件事情,她不是没有劝过太后,此事过于冒险,因为自己的胎还没落地,怎能激进?
不管怎么说,就算想要扳倒皇后,也得等自己诞下皇子,等皇子长到七岁以上,立住脚跟才能徐徐而图之。
不然,没有皇子,亦或者皇子没能立住脚跟,早夭的话,她纵使坐上后位,也无济于事。
奈何太后执拗,想要沾染六宫权柄,但因她被皇上忌惮,时刻防备着,只能把自己顶上去,届时,她便是太后手中的傀儡。
权柄,以成了太后的执念。
先皇在世的时候,太后虽贵为皇后,但她从未沾染过。
先皇后薨后,先皇便把宫权交给此时的皇后娘娘打理,理由就是先熟悉,今后也是要交到她手中。
前些日子,太后接着皇后身子不适的由头,在她宫中安插不少人手,也是这个时候,有人混进皇后库房中,看到这枚玉佩。
太后开始布局,把玉佩赏赐给水常在,而后,买通水常在院中的人偷出来。
先斩后奏,连她摔跤,都是太后谋划好的,原本太后是让她假装摔倒。
奈何俩人没有通气,在她看来就是一场意外,等胎气都动了,太后才派人来知会,结局已定,她如何翻盘?
只能硬着头皮,一路走到黑了,难不成要她跑到皇上跟前揭发太后所为?
简直就是荒唐。
她和太后同出一脉,皇上肯定不信自己的话,而且,她和太后是捆绑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也避不开。
终究是自食恶果,腹中还有龙胎,且程贵人身子虚弱,一时之间,也不能重罚。
仲景雲掰开程贵人的手,神色冷漠:“贬为答应,禁足一年,若你腹中龙胎保不下来,你……”
以死谢罪的话,就算仲景雲没有说完,程贵人也能悟到几分,万念俱灰,身子乏力,软软瘫跪在地磕头:“婢妾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孽,是要还的,果,是要吃的,活该不是吗?
仲景雲把玉佩摔在程答应脚边,转身离去,直奔太后寝宫。
见对方来势汹汹,太后感觉不妙,心里咯噔一声,不明所以瞟了一眼贴身嬷嬷:“皇帝怎么来了?”
仲景雲连礼都懒得行,直接落座,梁德权再次清场,屋内独留徒有虚名的母子俩。
仲景雲斜眼看着太后,似笑非笑道:“许久不曾来给母后请安,以至于,让母后连朕的性子都忘了。”
仲景雲端着茶杯,热茶水雾袅袅上升,扑在他的脸上,有些遮掩对方阴沉的眼眸,平静的腔调,透着一股凉意,宛如毒蛇正吐着蛇信子,紧盯猎物,令太后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