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温姝面上平静如水,“敢问楚家的待客之礼就是柴房伺候吗?”
“瞧您说的,您既已经嫁过来了,哪里还是客呢!”说着陶喜将一个发了霉的窝头放在温姝的手边。
“夫人吩咐了,好好伺候少夫人用膳,从今往后这里便是您的闺房了。”
陶喜语气恭顺,眼中却是藏不住的不屑和得意,活像一只斗胜的母鸡。
“呵,”温姝拿起窝头扔出门外,起身直视陶喜,“让你们家管事的来跟我说话。”
陶喜看着她受了屈辱仍旧云淡风轻的样子,心底气极,口不择言起来,“你算什么东西,还想让夫人见你?我实话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得在柴房里守活寡!”
温姝懒得与她嚼口舌,越过她便想出门,不想,却被拦住。
“敬酒不吃吃罚酒。”陶喜拿出一根绳子往温姝手上绕去,却被她反手擒住。
藏于袖中的簪子精准刺在了陶喜的几处致痛穴位上,她瞬间白了脸。
“放开我!贱人!”
温姝将绳子扔到一边,掐住了她的脖子,“带我去见能管事的人,否则,你会活活痛死,信不信?”
陶喜咬住下唇,想要挣扎,可心肝脾肾针扎一样疼,让她喘不上来气。
“我……我带你去便是,你快停手!”
“道歉。”温姝把玩着簪子,微微挑眉。
“你!”陶喜一张脸涨得通红,眸中全是不甘和嫉恨,“对不起!”
温姝肚子空空,懒得再扯下去,抬手解了她一半的穴位,好让她能走动,“见了该见的人,我自然会把另一半穴位解开,赶快带路。”
楚家的院子不大,柴房旁边就是正屋,两人推门进去,径直走到里间。
温姝发现,虽然院子小,屋内摆设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但偏偏处处透着股贵气。
“夫人……”陶喜隔着帘子跪下,轻唤道。
温姝心底的疑团越滚越大,却听里面传来极有威严的一声呵斥,“滚下去!”
陶喜听见后白了一张脸,也不提让温姝给她解开穴道的事,一瘸一拐就要离开,还是温姝眼疾手快刺了几下,免了她受苦。
“温姝?”待陶喜离开,帘子后又传出一声轻问。
温姝可不惯她这毛病,掀开帘子便进去了。
里间只有一张窄榻,榻上端坐着一位老妇,满头银丝梳得一丝不苟,双眸锐利。
她打量着温姝,温姝也打量着她。
明明是个山野村妇,可这老妇的一举一动都透着恭谨,扫过来的眼神也充满挑剔。
“不知夫人是何意?”温姝开门见山道。
“夫人?”明珍皮笑肉不笑,“你该唤我婆母。”
温姝顺从地点点头,“您将我从柴房换到我该在的地方,我便心甘情愿唤您婆母。”
“一个庸医的孙女,我是不会让你进楚玄的房门的。”明珍侧头喝水,余光瞥了她一眼。
“既然您这么说,那不妨出一纸和离书,咱们一拍两散。”
话既然说到这了,温姝坐在靠墙的凳子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她医术精湛,离开这里去哪儿都能过的很好。
“不可能,”明珍根本没有放人的意愿,“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让你嫁过来是村长的意思,作为交换,西边最大的一块地划给了我们家。”
温姝心里的疑惑去了一半,“何昌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嫁?”
“老宅。”
明珍只说了两个字,温姝全都明白了,原主爷爷留下的那间老宅,是家里亲戚最惦记的东西,而只要她出嫁了,就是泼出去的水,老宅也合该落到别人手里。
“呵,”温姝嗤笑一声,“看来婆母对自己的儿子也不过如此,何昌让我嫁过来,摆明了是羞辱我。”
明珍却表现的很淡定,出口成章,“天下攘攘皆为利来。”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之时,陶喜突然焦急地闯了进来:
“夫人,不好了,少爷他……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