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一直在想,为什么陆晚香有自己的娘亲,而她没有。
她也无数次幻想过若是有一天见到了自己的娘亲,她有很多很多话要说。
可直到这一刻,她看见了庄淑斑白的头发,脸上遮掩不住的沧桑,便知道这些年她一定受了很多很多的苦。
陆凝香凝望着这一张脸,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泪水一滴滴止不住地滑落,她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哭出声来。
乐长绫也走到了她的面前,对她说道:“你娘的体内常年累积了蛇毒,所以现在昏睡了过去。”
“她什么时候可以醒来?”陆凝香问道。
“不知道。”
庄淑的身体常年累月适应了毒性,所以她自己可以将蛇毒消化,但这个过程具体需要多久,谁也不知道。
也许一天,也许十天,也许更久。
陆凝香不再问,而是蹲下身,握住了庄淑的手。
乐长绫不再打扰她们母女二人重逢,而是与二丫一同退出了房间。
如今夜臻的侍卫将这个院子重重把守,她也不能再回到之前的院落,昨日问夜臻要了这侧房,现在也让给了陆凝香,乐长绫无处可去,于是便来到了夜臻所在的主房。
夜臻对乐长绫的到来并不惊讶,而是笑着迎接。
乐长绫看见他手中正在审阅奏章,这才想起来,他是北域的王,管辖着一方土地,却陪自己在这里管闲事。
“为什么不直接将陆天林的恶行告知?”乐长绫不明白夜臻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天林杀了陆云,害了陆凝香,只要将陆天林绳之以法,也算是罪有应得,最后再让他死在陆凝香的手中,便也算是让陆凝香手刃仇人。
如此一举两得的事情,为何夜臻要直接将陆天林杀了,把所有的罪名往自己身上引。
“害你的人,我会亲手刃之。”夜臻只简单地一说。
“可你这样会让事情变得更麻烦。”乐长绫皱眉,她不是一个喜欢麻烦的人。
“不麻烦,而是这件事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对待乐长绫,夜臻很有耐心地解释。
“什么意思?”
“张广良的身份,已经查到了,不如我与你讲个故事。”
……
七天后。
月山城知府衙门。
几乎整个城中的百姓都围在了知府衙门门口,因为月山城中出现了一桩大案子。
状告之人,乃是月山城的郡守陆天齐陆大人,而被告之人,竟然是当今皇上之子,翼王。
而状告的罪名,是翼王杀害了陆大人的儿子陆云和弟弟陆天林。
这件事,真的让整个月山城中都轰动了起来,他们月山城中什么时候来过王爷这么大的官。
而此时坐在高堂之上的月山城知府大人,拿着惊堂木的手也在颤颤发抖,另一只手抹着额头上的冷汗。
这堂上之人,一个是月山城中的地头蛇,郡守陆大人。
另一个是来自皇城的强龙翼王夜弦止。
旁听证人还是乐将军的妹妹乐长绫。
不管是哪一边,他都得罪不起啊!
估计这场审判之后,他这乌纱帽可就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