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这该怎么说!
昌父也不知道是找上了哪位官员,那人居然还能将这么不成体统的东西写下来,写下来就算了,还真真就送过来了,现在正在连容程的手里被念着呢!
信中多是说着昌父问候昌灵的俗话,也说了一下自己这边的状况,总体而言,就是昌父过得还行,那帮子人没对他怎么样,有按时吃饭吃药之类的。
昌灵这边的状况就不太好了,攥着连容程扔给她的那张纸的手已经攥到发白,双腿都有些软了,下一秒随时都能跪下去。
“嘶”
念完了,连容程发出了这样的疑问:“看来不是给朕的啊,那这个‘灵儿’是谁啊?”
昌灵依旧低着头,紧咬着嘴唇。
“嗯?”
昌灵猛的抬起头来,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看着连容程的神情就除了害怕就是害怕,没有半点镇定自若的样子,浑身上下散发着“心虚”二字。连容程也正等着她又想出来了什么说辞呢。
但都能当总管了,昌灵自然也不是没有功夫的。
依然。
“可能可能是给奴才的吧?”昌灵吐出来了点真的,然后接着道:“这灵儿啊其实,其实是奴才的胞妹,对,如今是宫中的宫女。这个,‘御前杂务侍郎’呢,许是父亲一时口手误,奴才家是农户,父亲不怎么懂,还请皇上降罪,要罚就罚奴才吧。”
“胞妹。”连容程又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
昌灵想着,应该不能有什么破绽吧?谁又知道哪个宫女是她妹啊!她自己都不知道。
“行啊。”连容程将纸张放到了桌子上,“父亲问候自己的孩子,情有可原,但念在你不识字,以后这信就交由朕帮你看看,怎么样?”
能怎么样?还能说自己看?但是你也别想看。
昌灵勉勉强强的笑了两下,“皇上朝政繁忙,就不必在奴才的家事上再费时间操心了,奴才会向家里说清楚的。”
“嗯。拿回去吧。”连容程点点头,似在思索,随后将这些纸张又交到了昌灵的手里:“那朕便允你向宫外通信,别让家里人担心。”
“奴才谢过皇上。”昌灵接下,深叹一口气,“那奴才在外头候着,皇上有什么事叫奴才就行。”说完赶紧离了连容程的视线之内。
出到外面,昌灵又扶了扶帽子。
福大命大,福大命大
不过啊。昌灵的嘴角又扬起来了。
如今她因祸得福,有了能向宫外通信的权利,那就不用偷鸡摸狗似的传达消息了,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给父亲写信了。
承蒙圣恩,物尽其用。虽然说昌灵不太记事,但脑子还是灵光的。
找来了笔墨之后,昌灵挥笔写下了想告知父亲的事情,但写着写着昌灵又将纸张揉成一团。
父亲不识字,那写信是别人来,读信也是啊,如若真全盘托出,那秘密就会泄露出去,这么一想,那就连“御前专用杂务侍郎”都不能说明白了,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不能暴露在宫中的身份,万一哪天一对本,说总管是女的,那就完蛋了。
那该如何说呢?只能说自己一切安好了,还有就是下次别送皇帝这来了。
昌父还挺精明的,昌灵说是在皇帝面前工作,那就把信送到皇帝手上,昌灵看到信也只能是由皇帝给她,没看到只能说明昌灵撒谎了。
昌灵无奈的写完后,就命人送出宫去了。
“爹爹,女儿干的是高危职业,您别乱来啊!”
午后,连容程如往日一般,要去御花园逛逛。也是一如既往的只要昌灵跟着,免了后面跟着一大群的太监宫女。
雨过晴来,树叶上还滴滴答答着不少水珠,空气中都夹杂着花的幽香,以及土壤枝叶弥漫着的清香。园中小路旁各色的花朵没有被一场雨而丝刷了娇艳,仍然挺立绽放,也有的含苞待放,藏于片叶之间。
“皇上,不如去太恒池吧?”
“皇上您慢点!”
“雨后景更美了诶。”
“马上入夏了皇上,到时御花园更是繁花盛开。”
“皇上您看那鸟!”
连容程一直没有改变自己的行走步调和显露出来的情绪,路过的宫人们纷纷低头行礼而后快步离开。连容程为数不多来御花园享清静的时间,却对这样一个叽叽喳喳的人物没多说什么,当然,也没有什么回应。
“皇上您每日休息的时间也太少了。”昌灵低着头跟在连容程的后面,看着地上颇有规律的花纹砖。
“以国家社稷为重,政务繁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连容程接了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