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说起她来了?”连容程看向昌灵,她面容上藏不住的小情绪被他尽收眼底。
“好奇。”昌灵说得快,然后又赶紧说道:“皇上家事,是奴才多嘴了。”
“无妨,你一直待在朕身边,朕不怕你到处乱说。”连容程说着,靠近了些她。
只是昌灵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注意,只是低着头答道:“没有,奴才不会一直待在陛下身边的。”
连容程眉心一皱。
“不过奴才也不会乱说的,就当是陛下与奴才的秘密。”
“你说什么?”连容程眉心依旧没展开。
昌灵抬头看向他,“啊?”
“你说不会一直待在朕身边?”
昌灵抿着唇,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后郑重其事的说:“奴才家中还有父亲需要照顾,父亲年迈疾病缠身,不能没有奴才,何况…何况奴才办事不行,还粗心,诸事办不顺心惹得皇上心烦。再者…”
昌灵是自己说得起劲了,却没看见连容程越来越皱的眉。
“再者,奴才不会照顾人,不仅是服侍陛下,总是笨手笨脚的,有时候还让陛下无奈的自己宽衣…”昌灵越说越小声,然后又接着补充:“如此一来,若是他日皇上心心念念之人住进宫中,奴才搞砸了事情不说,还让皇上担心奴才会不会也照顾不好那位…”
昌灵反应了一下,然后说:“那位皇后娘娘,而皇后娘娘也会反过来担心奴才是不是也照顾不好皇上。到时奴才就成了罪人了。”昌灵摇了摇头,“宫外的父亲也没照顾到。百害无一利,奴才有自知之明,会请辞离宫的,还请皇上…”
昌灵的一大段辞职申请的预告还没说完呢,某个人久按耐不住了,抢先说道:“朕不允许你请辞!”
可能是真的有些急了,声音比平时的高上不少,将昌灵剩下的话塞了回去,还让她呆在了原地愣愣的看着他。
说完,连容程才发现有些失态,连忙别过眼去,又回了平日里的声音,“朕绝对不会允许。”但话还是硬的。
昌灵歪头想了想,“奴才真的不会乱说的。”
“何人需要你照顾?也不会有什么皇后需要你照顾,你根本不需要想这些,何况你有这些需求大可以向朕提,打不了朕将你的父亲接进宫中养病。”连容程的左手拳头紧握,一直看着她的眼睛,反常的说了这么多话。
昌灵叹了口气,笑了笑,“皇上真是说笑了,家父怎么能进宫养病呢?那样不说旁人会议论纷纷,流言四起,父亲和奴才都会不自在的。而且皇上刚刚说的,若是她回来了就会遣散了后宫,独宠一人,那不就是皇后娘娘嘛?奴才身为事务总管,多少肯定会接触的嘛。”
“朕…”连容程说不出来了,昌灵的一番话,以及她那双清澈认真的眼眸将他剩下的话,真正想说的不得不咽回肚中。
“皇宫内的好东西应有尽有,但好像没有什么让奴才非常不舍的。还是宫外,家中,让奴才留恋得多。”
连容程的左手攥得更紧了些。紧闭着双唇,眉心紧皱。
“既然你想出宫,那便拿着你的东西出宫!”
随着一声闪电和雷声的再度袭来,那张夏季盛荷图也被扔回了昌灵的怀中。
从龙颜大悦到圣怒异常,昌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聊的。
只是抱着那张画,昌灵出了宁心殿,内心也不怎么好受。
反正就是不开心。
小福子在等着昌灵呢,昌灵一出来,便拿着伞来了,一看昌灵的脸色,“您怎么了?”
昌灵无神的摇了摇头,看了看雨,将画护好,跟着小福子从雨中伞下回了屋子。
宁心殿就只剩了连容程。心烦意乱。
她谁都没忘,她就把我忘了。
她谁都亲密,唯独不想待在我身边。
“昌…”
连容程想着,刚想喊“昌淋”,却想到她刚走的。
“皇上,您有何吩咐?”进来的是徐厦,平日里昌灵不在的那一两个时辰里,不是小福子就是他在替班。
其实当初按照正常的选拔来讲,徐厦才是最符合总管的,家境干净,人又聪明能干,连容程称帝前,其实二人就见过面的,所以连容程对他很放心。
半路杀出来个昌淋,徐厦也没说什么,也很少有人知道还有个徐厦的存在。对于能得皇上的赏识并且任用,徐厦就已经很满足了,毕竟家境贫困,连容程对他们家也确实有恩。
连容程看着进来的徐厦。
“传张云楚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