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老太鼻中哼了一声,道:“我哪敢教训你啊,我教训别的人,他们最多也不过在心里咒我两句罢了,而你却是想要毒死我!”说着拍了两下手掌。
此言一出,在场诸人俱皆大惊,龙青正和其子三人更是惊惧不已。龙亦遥藏身在外,也是无比震惊,心道:“原来嬭嬭早已得知大伯的奸谋。”
有一个穿着粗布杉,长胡子的老儿听得龙老太两下拍手之声,从后堂转出,跪倒在地。
龙老太问他:“你是谁?”这人就是她派人抓来的,她这句是明知故问。
那老头道:“小人名叫刘知,是西城百草堂的药师。”
龙老太又问;“药可配好了?”
刘知不敢说话,又听龙老太再问一遍,才吞吞吐吐地道:“那种药所需药材极为稀有,小铺中没有,须从外地购得……”
龙老太打断了他,道:”我只问你配好了没有。”
刘知身子一颤,道:“药材已经到了,再有……再有两日,方能配制熬出。”
龙老太问道:“你可知那药是用来做什么的。”
刘知弓着腰,低着头,脸都贴在了地下,道:“小人……小人不知。不过那药……那药毒性甚强,想来……想来……”
龙老太轻哼一声,打断他道:“你不知,旁人却知道。”
她目光如电,忽地射向龙青正,接着道:“我的遗书你可代我写好了,我倒是有些好奇我的遗书里究竟会写些什么。不过我一定会将家主之位传给你,对不对?”
龙青正身材高大,这时跪下缩成一团,额上青筋暴起,黄豆般的汗珠滴答滴答地打在地下,他不敢答话,忽地头颈一转,满目狠恶,瞧向自己的两个儿子。
龙亦庆和龙亦吉满脸慌张,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龙亦吉道:“不是我们。”
原来龙青正怀疑是两个儿子说走了嘴,泄露了机关。两个儿子自然是极力否认,而他们确实也没将父亲的计划向任何人提起过。
龙老太继续道:“你这两个孩儿整天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不过他们再不成器,也不至于会把他们父亲给卖了。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真儿可比你的两个孩子聪明得多了,而他对你又十分了解,你的计划,早已被他给猜透了。”
龙青正对龙亦真怒目而视。龙亦真全不理他,向龙老太磕了个头,道:“此等为达目的,不惜弑亲灭祖的奸人,孩儿又怎会坐视他奸谋得逞。”
他说这话时,脸上甚有得意之色。
龙老太呵呵一笑,看向龙青中,道:“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龙青中脸色大变,将头磕得咚咚直响。龙亦真看父亲如此,突然意识到龙老太语气不善,赶忙也磕头道:“孩儿知错,孩儿知错。”
龙老太道:“你很好啊,你哪来的错?你们都很好,都没有错。”
顿了顿,接着又道:“一个人想要钱,想要权,那又有什么错?”
龙亦真强辩道:“孩儿只是……只是不想让嬭嬭被奸人所害。”
这时,龙青中悄声对他说:“闭嘴!别说话了。”
龙老太虽老,耳朵却灵,道:“闭什么嘴?孩子难道说错了?”
她接着道:“真儿向我揭露青正这不肖子的奸谋,难道不是为了救我性命?而他抓玉心远的相好来做人证,不也是为了咱们龙家的声誉,同时也是为了不误了遥儿的终生啊。这孩子可处处都是为了咱们龙家在着想呀。”
龙亦真脸上现出笑意,道:“这都是孩儿该做的。”
龙老太笑道:“该做,当然是该做。我知道青正做出了那等事,自然也就不会将家主之位传给他了,是也不是?”
龙亦真附和道:“正是!咱们龙家家主之位,怎能传给那等奸人!”说着向龙青正怒目而视。
只听龙老太又道:“玉心远与妓女有染,我自然也就不会同意他做咱们龙家的女婿。”
龙亦真笑道:“那是自然,那喜好风月的轻浮浪荡子弟,怎能做亦遥的丈夫,咱们龙家自然容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