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陆景渊回到长安时东宫虚置,他纵无实权,众人却也仍能称他一句昭元太子。
而此等情势之下,一些多年来仍念先帝的旧臣甚至可以重振旗鼓,让陆景渊重新入主东宫,但意外出现了。
不知道是不是陆擎洲事先察觉了什么,在陆景渊回到长安前一月,自陆擎洲登基以来,虚置五年之久的东宫,居然迎来了新主。
今年除夕,辰王陆景潇受封懿德太子,入主东宫。
这件事的结局自然没有任何意外的是陆景渊退了一步,不过对于此时的陆景渊而言,昭元太子也好,秦王也好,都没有任何分别。
茶楼中分外喧闹,谢樽垂眸轻轻抿着手中冲泡粗糙的茶,心底纷乱如麻,直觉得脚下发痒,恨不得下一刻便能回到长安。
“喂,喂,想什么呢,跟你说了半天你怎么半点动静都没有?”桑鸿羽有几分不满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啊,抱歉,打了会儿瞌睡。”谢樽回过神来应道。
“叫你休息你不听,算了……你要是实在不舒服,今日我们便在这歇下吧,反正前些天赶得太急,如今时间还算充裕,歇上一天……”
“不,不必。”没等桑鸿羽说完,谢樽便打断道,“只剩半日路程了,我们早些启程,明日一早便能进京。”
闻言桑鸿羽沉默半晌,最终将盘中剩下的花生尽数倒进了自己嘴里:“也行吧……”
真不知道到底在着急些什么,还怕那必兰真的脑袋烂了不成?
第129章
当屋檐撒上碎金,长安城一如既往地喧闹了起来,这十年如一日的场面即使历经盛衰也难以改易。
谢樽就好像最普通的旅者一般,穿着灰蓝布衣,惊叹般地仰头看向那城楼之上悬挂的巨大牌匾,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谢樽的记忆中,长安两个大字已经变化了三次,或由于老旧,或由于时局更改。
天才刚亮没多久,城门前便已车水马龙,谢樽相貌出众,一身气质风雅矜贵却又难掩肃杀,在城门前站了没一会儿,便已经吸引了数道好奇探究的目光,他对此视若无睹,收回视线泰然自若地交了进城的银钱。
“好了?”桑鸿羽接过他手中印了红印的薄纸端详道,“只有你一个人的?”
“把你令牌拿出来就好。”谢樽说着,将架在自己马后的木匣放到了桑鸿羽那边,“先放你那儿吧。”
如今天下太平,帝位稳固,出入长安的人不知凡几,入城时的检查说严也严,要说不严,那也确实不严。
至少桑鸿羽刻着玄焰二字的令牌一出,是没人会来搜查他们的行囊细软的。
进了长安,谢樽又不像先前赶路那般着急了,他打听好了武安侯府的方向,与桑鸿羽一道往侯府走去。
就在绕过几片街坊走上大道时,前方一列车队呼和着走来,街上的行人顿时作鸟兽散,轰得一下便散在了两边,等着这支车队经过。
谢樽抬眼看向他们来的方向,眉头微微蹙起。
那是东宫的方向。
“又是送去秦王府的?这都连着三日了,那东宫里头都得被搬空了吧?太子能乐意?”
“这可是陛下下的令,况且,那里头的东西不本来就是秦王的。”
“嗨,话怎么能这么说,那东宫里头的东西可不跟着人跑,自然谁是太子便是谁的了。”
“你说得倒也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