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早点,那刘家的小馄饨可就吃不到了。”赵泽风说着还咽了咽口水。
“……”
这个理由还算充分,谢樽面无表情地想。
城东的那家馄饨铺子确实好吃,皮薄馅大,鲜美可口,向来得街坊邻里喜欢,去得稍微晚点便连汤底都喝不到了,之前有段时间谢樽沉迷其中,日日都去,还在刘家那对夫妻那儿混了个脸熟。
等到谢樽整理好踏出府门时,一匹只有耳尖泛着淡淡墨色雪白小马已经被沉玉牵在了手中。
它个头并不高,看上去年纪尚小,还未完全长成,看见谢樽时耳朵微抖,喷着鼻子便凑了过去。
这是去年北境进献的名驹之一,谢樽去年的生辰礼物,陆景渊为给他准备的。
谢樽给它取名为烧酒。
一番折腾下来,谢樽也算是清醒了,看见烧酒便踮起摸了摸它的耳朵。
烧酒刚送到谢樽手上的时候还是一匹小马驹,年纪虽小,脾气却不小,谢樽软硬兼施花了好些功夫才把它驯服了。
如今烧酒长大了不少,虽还不及一旁赵泽风的那匹黑马烧饼强壮高大,但对于谢樽的年纪来说却是正好。
谢樽和赵泽风驱马疾驰,如两道流星一般穿过东市大门。
此时天才刚亮不久,东市之中却已经人声鼎沸,市集已开,前来采买的人已经换了几轮,一个个早点摊子翻滚着白雾,散发出浓郁的香气,把人肚子里的馋虫勾的躁动不已。
街道热闹,人来人往,骑马实在不方便,谢樽和赵泽风便将马拴在了市外的草棚之中。
刘家的早点摊子摆在街道中段,只有寥寥三五张小桌,旁边排了许多人。
而谢樽和赵泽风很显然是没那个排长队的耐心的。
于是,一直根在他们身后的沉玉熟练地排在了队伍末位,从腰侧的荷包中掏出了一串铜板。
等到谢樽和赵泽风在市集上逛了一圈,一人拎着一只烤乳鸽回来时,沉玉前面还排着一个人。
谢樽把手上的烤鸽子塞给赵泽风,然后蹭到刘家大娘身边笑着交谈了几句,成功让自己的馄饨里多加了两撮蛋丝。
“这两份一份归你,还有一份送回去给兄长吧。”谢樽把桌上的四份馄饨分了分,拨了其中两份放到了到沉玉面前。
“你的那份也带回府里吃吧,然后也用不着来了,算是给你放放假。”赵泽风站在一边插嘴,看着沉玉神色十分真诚。
“……”沉玉沉默地转头看了谢樽一眼,看见对方无奈地点了点头。
行吧,反正这两位总爱甩开自己四处游玩,还总要做点样子来蒙混自己……不过总归也没闹出过什么大事来。
“是,那公子小心些。”
沉玉一走,谢樽和赵泽风便对视一眼,然后快速出了市集,翻身上马向城外疾驰。
那装着馄饨的食盒拿在赵泽风手里,稳稳当当,半点不撒。
两人一路疾驰出城,最后停在了一片栽满杨柳的堤岸上。
春草绿绒,云树堆烟,草地上面缀着的细小花如同滚落的碎珠一般莹白。
馄饨和乳鸽子都还温热着,谢樽和赵泽风席地而坐,将那些刚买的吃食一一摆了开来。
谢樽一边吃着馄饨一边开口问道:“今天怎么不叫上锦玉和华年他们?”
原本他还以为赵泽风所说的打猎会和往常一样,相熟的几人聚在一起纵马郊游,再游猎一番,架火烧烤。
但没想到只有他们两个。
闻言赵泽风立刻翻了个白眼:“别提,提了我就来气。”
“王锦玉那家伙天天泡在大理寺里看卷宗,我可叫不动他。”
“至于贺华年可就更离谱了。”赵泽风说着,将手中鸽子腿上的肉使劲撕下,眼神凶狠,就像那鸽子腿是某人的脑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