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李二陛下问责,长乐一对凤眸微眯,透露出一丝怀疑和不满,语气不善的问道:
“不过话说回来,父皇你。。。为何突然换了常服?我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今天您要处理的政事还剩不少吧?”
说话间,一双纤纤素手悄悄伸到了晋阳的耳旁,轻轻捏住了她那粉嫩的小耳朵。
小兕子顿时心领神会。
这是姐姐和她定下的暗号,耳朵是只有亲近的人才能碰到的部位,所以,当姐姐这么做的时候,就意味着自己说话的时候,要带上对面最亲近的人。
父皇对应的当然是母后!
一双大眼滴溜溜直转,心生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伸手扯了扯长乐的衣袖,奶声奶气的大声嚷嚷道:
“哦哦,兕子知道了!父皇换上常服,是想偷摸出宫去私会小妾!姐姐你先在这里托住父皇,兕子这就去找母后告状!”
“哼,父皇你就乖乖等着母后审问吧!”
虽说童言无忌,但兕子此话一出,长乐娇俏的脸上瞬间一呆,她是想让兕子去找母后告状,以此来威胁父皇带上她俩,但你这猜测也太直白了!
而平白无故就被自家宝贝女儿扣上一口大黑锅的李二陛下,更是心脏骤然一停,差点没被气得背过气去。
贞观二年,那时郑丽琬年十五六,容色绝姝,当时莫及。同时,皇后认为皇帝两年未曾纳妃,便主动寻觅容貌出众的女子,请备嫔御。
自己便准备聘郑丽琬为充华,可诏令已下,正准备施行的时候,却遭到了魏征的大力阻拦。
不仅如此,随后更有左仆射房玄龄、中书令温彦博、礼部尚书王珪、御史大夫韦挺等内外群臣的一致奏请——阻止郑丽琬入宫。
能组织如此多的人手阻拦一女子入宫,李二陛下雄才大略,又岂会看不出,这背后定然是皇后暗中授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区区一个郑丽琬竟会受到皇后这么强烈的抵制,但他也相信,皇后此举必有深意。
想来,这也是出于维护后宫安宁的考量,这事便无疾而终。
但也正因为此事涉嫌干政,皇后心存愧疚,终日郁郁寡欢。
原本就不太好的身子骨,一下就大不如前,往昔还能在宫中闲庭信步的爱妻,自那以后便只能长居延思殿静养,稍有风吹草动便不堪承受。。。
吸取此次教训,李二陛下往后整整四年,再也未曾提及过要招收女子进宫之事。
就是担心再触及到这个敏感话题,刺激到皇后,那只怕。。。从此要与爱妻阴阳永隔、生死殊途。
这件事不仅是自己心知肚明,宫廷之人差不多都清楚,所以兕子口出此言,分明是在暗戳戳的威胁自己。。。
李二陛下看似是在沉吟,但其实心里已经暗暗打定主意——倘若让他查出究竟是谁教给兕子的这些旁门左道。。。严惩不贷,一定要把那人细细剁成臊子以泄心头之愤。
但面对身体孱弱的宝贝闺女,李二陛下表面上依旧表现的尤为和蔼,笑眯眯的解释道:
“小兕子啊,你这次可真是错怪父皇啦,父皇之所以换上常服,只是想微服寻访,去看一看现在玉山那里的灾民过得如何。”
“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出去私会什么小妾,不对!父皇在外边根本就没养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