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起温袖,他的情绪就更为内敛,他放下手中的杂物,走上前来,眼神复杂地解释道,“温大夫这几日几乎没有合眼,应该是累着了。”
姜映梨正在给温袖把脉,果真是如他所言,她转向孟藻,“孟侍卫,我先扶温袖回去休息。”
孟藻自是没有异议。
唐忱则是帮着姜映梨把温袖扶了回去。
她们住的依旧是那顶小小的帐篷,两人将人放到小榻上,温袖已是沉沉然睡去。
她是疲惫过度,加上一时激动,才会昏厥睡过去。
姜映梨给她捻起被褥,两人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唐忱这才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姜映梨,见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东家可无恙?”
姜映梨:“我没事的。焦斜呢?我听说孙焱病了,他怎么了?”
唐忱低声回道:“他没什么大碍,就是逞强得了风寒,这两日已经养好了。至于焦斜……”
他话还没说完,身后骤然传来一段脚步声,两人扭头望去,赫然是焦斜回来了。
他见到姜映梨后,也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后脸色一肃,就蓦地单膝一弯,双手抱拳,就朝着姜映梨跪了下来。
“焦斜有错,还请东家责罚。”
姜映梨一怔,抬手就去扶他,“焦护卫,你这是作甚?还不赶紧起来。”
焦斜并不动弹,他低垂下眉眼,抿唇道:“当日我不顾东家在乌篷船上,擅自做出决定射船,没成想非但没救下东家,还令东家陷入危机,是我的判断失误。”
“焦斜害得东家险些丧命,是我的大罪过,还请东家责罚于我!”
说完,他就重重的垂下了头。
姜映梨没想到他竟上来就提起这茬,她叹了口气,“你是出自好意,本是为救我,我如何能怪你。”
“放心吧,当时也没伤到我,就是有点惊吓到了。说起来,孟侍卫也好,还有那山贼头目也好,可都夸你箭法绝妙,百步穿杨。”
“当日你虽没救到我,倒是惊艳和震慑了对方,一路对我都是客客气气的,不曾有过伤害之举。”
焦斜抿着唇,他并不认为姜映梨说的是真的,更或者说,只有他的举措激怒山贼的道理,哪里有令对方畏惧的道理。
恐怕都是姜映梨说出来宽慰他的。
那山贼专门掳姜映梨走,只可能是两个原因,一来是她绝色貌美,起了好色之心,二来则是知晓她的能力,想要利用她的医术。
最有可能的只会是先看中美貌,结果没想到她医术卓绝,后面才会对她礼遇有加吧!
绝无可能是因为他的箭法。
但姜映梨既然是宽慰,他却不能全然往心里去,毕竟主家宽容,并不代表下面的仆从就能掩耳盗铃,得寸进尺。
他并没有起来,而是愈发恭敬道:“不管如何,是我等的失责失职,才令贼人有机可乘,令您落入危险之境。”
“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我等之过,绝不能轻拿轻放,请您责罚属下,不然我等万死难辞其咎。”
他话音一落,唐忱也跟着一起跪下,神色严肃道:“此事主要是我之责,本就是我看护东家在先,却中了他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这件事主要是我的失职。”
“还请东家降罪于我。”
闻言,姜映梨望着跟前一个跪得比一个笔直的护卫,挑了挑眉,慢慢道:“要真是这样追究的话,当日当值的该是孙焱的。”
两人一愣,抿唇不语。
半晌,唐忱才回道:“孙焱当时贪嘴,是他之过,但那时是我来替他的差,合该是罚我的。”
这就是替孙焱脱罪了。
姜映梨想起之前挑选人时,孙焱武艺不算最出挑,但年纪却最轻,性子也最是跳脱,这一路来,还颇得这两位的照顾。
她突然弯了弯眉眼,故意道:“既是贪嘴,说明是他推卸责任在前,如何能怪到你头上。再说,当时让你去查看温袖情况的是我。”
“所以,这事说来说去,最该怪的还是孙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