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若微痛苦面具:“……”
“您就别为难我了!这是圣上下的命令,我不过是个工具,何以敢忤逆!”
宁老太太冷笑一声,“是的,你是不敢忤逆君上,你现在只是欺辱我们孤孙寡辈。”
谢如微已经不想说话了。
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该来……不,他还是得来一趟的!
只是,他不知道这位到底经受了多大的冲击,不然这性格何以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都有些不忍直视了。
宁老太太抱着江灵,摸了摸他的头,抬起头,语气和缓的问道:“看在过往的情分上,你就尽管说吧。江家是怎么回事?他们又打算如何处置灵儿!”
谢若微觑了眼旁边站着的姜映梨,有些为难地皱眉:“这……”
宁老太太想了想,慢慢道,“没事。阿梨也不算是外人,我这条命都是她救的,她也担心灵儿,愿意听就听听,也好叫她心安。”
谢若微没想到宁老太太这般高看姜映梨,忍不住又望了她一眼,心里琢磨了会,这才缓缓开口道:“圣上年初有心整治朝堂,秘密安排了巡按持令巡查了南边各地,初始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直到巡查到江淮两地,发现当地盐商在盐引处有些小纰漏,但这也是因地制宜的事,巡抚见问题不大,兼之江淮的盐运使乃是江家……”
说着,他望了眼江灵,慢慢道:“故而就先按下未表,只待来日搜集证据再言,毕竟江妃深得西宫……西宫太后疼宠,又有姻亲关系,只要敲打一二即可。”
宁老太太冷冷一笑,没有吭声。
谢若微继续道,“但偏生这时出了一波岔子,江家嫡出的幺儿跟人在青楼里抢花魁,一怒之下,打死了人。那位被打死也不是普通人,而是当地知州的孙子,虽没什么出息,但偏生是长孙,又得家中长辈疼爱。”
“所以,那位知州就干脆上了折子,一封给了巡按,一封为了以防万一,则是秘密送去了京都铁御史家中。”
“铁御史的性子……素来嫉恶如仇,故而还不等巡抚给圣上言明,铁御史先上了奏折,在朝堂把江家上下批了个遍。”
“而随后巡按也把搜集来的证据一一呈上来了,包括且不限于纵容族内子弟强抢民女,以及贪赃枉法。”
“而且,知州还说出了,当地知府跟江盐运使一起走私盐铁谋利。”
如果说前面两个罪名尚且还有转圜的余地,毕竟树大枝茂,难免就有些子孙辈不靠谱,但只要修剪修剪,也不是不行的。
至于贪赃枉法,只要不是特别过分,其实也有弥补的空间,朝中谁敢说自己是两袖清风,清清白白的,不过是没有被抓住把柄罢了。
更何况江家也不是普通氏族,族内甚至还出了位高位妃子,那位妃子还生过皇子的。
偏生里面牵扯到走私盐铁,这素来是朝廷明令禁止的,一旦设计,必然是要掉脑袋的。
所以,江家就瞬间倒了,就如雪山崩塌前那般寂静无声的倒塌了。
停顿了下,谢若微抿了抿唇,慢慢道:“我此次的命令不但是带回去人,还有就是查找证据。”
“证据?什么证据?”宁老太太听得眉头紧皱。
“朝中说江妃入宫前,曾经有位青梅竹马,甚是亲密,而且六皇子当年出生时,只足了八月,恐……江妃是欺瞒皇室,混淆皇室血脉。”
闻言,宁老太太这回是真正无语了。
“是当储秀宫上下都是吃干饭的吗?这谁说的?”
谢若微咳嗽了一声,“东宫太后娘娘。东宫太后娘娘说,不管如何,先把人带回去,不管是不是,滴血认清后再说。若是不是就……”
姜映梨听了一耳朵的宫廷秘事,此时,她忍不住插了句嘴:“滴血认亲不准的。”
“哦?”宁老太太已经气得没话说了,现在听到不一样的言论,忍不住看向了姜映梨,“这话如何说?”
姜映梨组织了下语言:“血液里一半是血浆,一半是……”
她不好说细胞学,只能含糊道,“任何两人的血只要落入血中,必然是会相容的。故而,滴血认亲根本就是谬论。”
此言一出,宁老太太和谢若微不由对视了一眼。
“此言可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