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微微一笑,手腕翻转,将木剑倒提身后,另一只手却是上前伸出,把赵知常扶了起来。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我从未学过贵宗剑法,只是看师兄舞了一遍,碰巧猜到,西颦东效,算不得输赢。”
赵知常沉默不语,剑宗众弟子的目光也齐齐凝注到谢晋身上。
“谢小友临阵学艺,天赋过人,倒是打了我的老脸,叫我无处安放呐。”
谢晋与赵知常这一番比试中,马一乘和钟离空是看得最为真切的,两人不知谢晋来历,只想从中探究一二,却不想此子异于常人,竟然真能依样学招,比之胜败更加让人惊叹。
谢晋深深一揖,说道:“前辈言重了。”
马一乘走到谢晋面前,绕着谢晋走了一圈,若有所思,最后还是道:“小友这木剑如此奇特,与知常的不工相碰竟完好无伤,倒是我马一乘孤陋寡闻,小瞧了天下啊!”
谢晋听出他话中深意,只是淡淡笑了笑,“我也只是初学,还未走到高处。”
马一乘不置可否,只是说道:“抱明月和坠山空到了小友手中便有如此威力,不知道我来领教一番,又是如何光彩?”
谢晋忙道:“不敢不敢,贵宗剑法博大精深,晚辈年幼浅学,能得前辈指点,十分荣幸。”旋即抬手示意。
“请指教!”
马一乘伸手,深厚内力涌动,擒龙式一出,便把赵知常掉落的不工重剑吸入手中,朗声一喝,“请了!”
说罢,马一乘周身鼓荡的内力尽数归入体内,不泄分毫,一手负于身后,一手竟平举重剑不工。
“第一式,舞干戚!”
马一乘踏步而上,重剑高举头顶,恍若劈山断浪一般,对着谢晋竖劈下来。
“猛志常在!剑之道,威威不能欺。”
见对方收去内力,又将剑宗法诀道出,谢晋便知道,对方有意传授,哪里还敢怠慢,手腕一番,木剑便迎将上前,堪堪抵住剑招。
“第二式,动九游!”
马一乘踏步再前,不工重剑竟似柳叶一般随风而行,缠绕到木剑之上,谢晋只觉手中再也无力指使,一柄木剑被迫跟着对方在空中来回画圈。
“我心如常!剑之道,翩翩法自然。”
不工重剑向后轻轻一拉,木剑也只能紧随而来,可才进一尺,便又似撞上一座大山,不能再进分毫。
“第三式,青未了!”
原来那马一乘又换了一式剑招,刚刚还是清风飘摇,这一刻,却是足下生根,手腕一番,重剑剑背就已转换方位抵住木剑剑尖。
“不动如山!剑之道,巍巍千万重。”
眼看木剑无力跟进,谢晋正要撤剑回身,不曾想,马一乘又取一步,借势向前。
“第四式,涛声来!”
到了这时,谢晋单凭手中力量,已是无可抵御,心思急转而下,干脆现学现用,手中木剑不再顽抗,身形一侧,木剑就已顺着重剑一同递出。
“动九游。同风变柳,随海成鱼!”此刻的木剑在谢晋手中仿若游鱼,在马一乘如海一剑中逐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