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笑道:“你这个做姐姐的不是已经给他取好名了吗!就叫明泽,叶明泽。”
“阿贞就是厉害,取的名字好听的,到时候我肚子里这个少不得也要麻烦你呢。”柳红英笑道。
“可以呀,只要小婶婶不嫌弃就行。”
几人说了会话,叶氏便有点累了,柳大娘是长辈,立刻便将几人带了出去,顾明贞笑道:“今日暂且先吃个便饭,都是家常菜,过两日洗三,再请诸位婶婶奶奶们来家里。“
柳大娘笑道:“今日就不叨扰了,家里还有事要忙,红英爹去了外县,你小叔叔一个人恐怕忙不过来,我得回家帮把手,红英你便在这里多玩会吧,等你大嫂子睡醒了,也好陪她说说话。”
仅有的几次接触不难看出柳大娘是个爽利人,顾明贞也不强留,亲自将她送出了门,柳大娘一走,附近几户平日里跟叶氏玩的好的娘子,也都起身告辞了。
她们一走,顾明贞便揉了揉笑的有些僵硬的脸,重新又进了叶氏的房间,她并没有睡着,顾明贞一推门进去,她便看了过来。
顾明贞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床边,悄声道:“娘,我有一件事想要跟你说。”
婴儿床上,叶明泽睡的正香,叶氏往身后垫了个枕头,由顾明贞扶着靠在了床头,低声道:“我也有一件事要与你说。”
顾明贞问道:“好事坏事?如果是坏事的话,那娘你先听我说吧。”
叶氏点了点头,顾明贞便将已经转移到口袋里的信拿了出来递给了叶氏。
顾明贞坐的笔直,她以为叶氏看完这封信之后会哭,但事实上并没有,她显得非常的平静,甚至连脸上的神色都没有什么变化,便放下了信:“哪里来的?”
顾明贞下意识舔了一下唇:“外公的老宅里找来的,跟那些银票锁在一起,娘,你会怪我吗?这么大的事情都没跟你讲。”
叶氏摇了摇头:“怎么会?娘知道你是为了娘着想这么多年过去了,赵家还在不在尚不可知,按照我以前的性格,知道这事多半会伤心,我怎么会怪你,现在你将这封信拿出来,莫非事情有了转机?”
顾明贞点点头:“今日早上九哥从长安回来了,跟我说他有一位好友,家中前些年糟了难被流放,最小的女儿被送出去的事,我便想到了外公这封信,想必过几日长安那边就要来人。”
叶氏望着信叹了口气,顾明贞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明白叶氏的想法了。
她这十多年来一直都在为了老顾家当牛做马,为了顾恂能够认真的读书考功名,起早贪黑的挣点辛苦钱,两个女儿过的也惨兮兮,结果却换来了顾恂这个渣男在外面搞外遇,处心积虑想要休妻给那外室腾位置,顾明贞觉得现在在叶氏心里,除了家里这几个人,恐怕外人在她心里都不重要了,所以她才能这么平静。
“娘,你要说的事是什么?”
叶氏道:“昨夜我从大牢出来,去了一趟县学,托裴院长去县衙打听消息,今日一早他便来了,说指使那周军诬陷我家的,是一位县主,名唤乐安。”
叶氏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咚的一声响,顾明贞回头一看,青梅正满脸惊恐的站在门边,木盆掉在了地上撒了一地的水。
顾明贞往婴儿床上看了一眼,见小弟弟睡的还算稳当,并没有被这一声响给吵醒,才朝青梅招了招手。
青梅转身关了门,有些哆哆嗦嗦的走了过来,顾明贞皱眉道:“你认识这乐安县主?”
青梅点了点头,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整话来,顾明贞起身倒了一杯温水塞到她手里,安慰道:“别着急,喝口水慢慢来。”
青梅捧着那杯水慢慢喝着,半晌才冷静了下来,咬牙切齿道:“明贞姐还记得我说过的那名害死我家姑娘的继女吗?便是这位乐安县主。”
顾明贞一怔,完全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你从长安来的?”
青梅恨恨道:“原是在长安的,后来我家姑娘身体日渐虚弱,大夫建议来江南这边调养身体,正巧大娘子在宁国府这边有个庄子,姑娘便带着我们一起来了,乐安县主说她还没见过江南的风光,姑娘便将她带着一起来了,没多久她便将我们姑娘给害死了,原本跟着的丫鬟也是死的死卖的卖,我也是因为脸上这条疤毁了相貌,才逃过了一劫,没被卖去青楼里。”
这乐安县主跟自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即便她再蛮横残暴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针对别人,难道是顾恂那个渣男搭上了这位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