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叔叔,久等了。”
朝颜今天也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恤,还有便于活动的牛仔裤,看到黄文友,她脸上挂起了无懈可击的微笑。
“没有没有,我也刚到。”
黄文友笑着迎上来,“朝丫头,你爸爸在哪个监室呀?”
“这边走吧。”朝颜看了一眼监狱大门,将他往监狱医院的方向带去。
很快,两人来到朝息风的病房。
黄文友一进门,看着病床上的朝息风,揉了揉眼皮,眼里就瞬间蓄满了泪水。
他坐到朝息风的床边,看着一动不动的朝息风,攥住了他的手,“老朝,你的命真苦啊,遇上这样的事情,家也破了,你也变成了这样,天杀的货运公司,怎么能弃你于不顾啊!”
朝颜站在他身后,眼底也染上了一层哀伤,她开口问,
“黄叔叔,我爸爸当年,到底是为什么发生车祸,您听说过吗?当时我年纪还小,开庭的时候是奶奶拖着病体去的,回来后,不管我问她什么,她都不肯说。”
黄文友扭头看向她,叹了口气,
“当时的庭审我去了,检察官指控你爸爸疲劳驾驶,不管你爸爸怎么解释,对方都拿检测报告说事,据说当时一死一伤,死的那个也就算了,伤的那个是洪城的大人物,说什么也不肯放过他,最后才给你爸爸判了死刑,也许你爸爸入狱后突发脑梗,也算命不该绝……”
“黄叔叔,您觉得我爸爸是脑梗吗?”朝颜站在黄文友身后,清冷的嗓音听不出情绪。
黄文友点了点头,满脸悲愤道,“你爸爸那段时间确实很累,那天又下着雨,一时失手,也没法反驳,唉,要是当年我替他去跑这一趟,或许还不会出问题……”
“是吗?”朝颜缓缓抬眼,看了一眼医院为了防止犯人逃跑而设立了栏杆的窗户,“我爸爸车技很好,也很负责任,绝不可能疲劳驾驶,
您不觉得,可能是有人抓住了我爸爸缺钱的弱点,以一大笔钱来诱惑他,只要他跑那一趟车,就可以用他的命,换他家人下半辈子的衣食无忧?”
朝颜缓缓说出这个猜测,就感觉到黄文友的脊背明显的一僵。
他飞快地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局促道:“怎……怎么可能呢?我理解你不能接受你爸爸变成这样,但是丫头,人有时候还是得接受现实,或者你去找找当年那个货运公司的老板报仇,你的猜测……太离谱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他连说了两个不可能,朝颜没有反驳,只是忽然调转了话题,低眸问他“黄叔叔,你干现在的快递行业多久了?”
黄文友咳了两声,眼睛盯着地板,低声道:“也……没多久,就一两年的样子吧?”
朝颜靠在门口,语气幽幽道,“是吗?您也这么大的年纪了,家里要是有积蓄,不如做点小生意,何必又跑来风吹日晒的干快递呢。”
黄文友苦笑一声,“哪里来的积蓄呀?当年货运公司跑路后,我们全都成了失业状态,能够找份工作养家糊口,已经很不容易了。”
“是吗?我偶然知道,您和您的家人现在都住在东城区的高档小区,平时上下班开的还是一百多万的路虎,黄叔叔这么说,倒是太谦虚了。”
黄文友身形一震,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朝颜。“你调查我?”
朝颜勾唇看着黄文友惊惧交加的模样,眼底的温度一点点冷了下来。
“黄文友,之前爸爸和我提过,你之前和我们家家庭条件差不多,而且家里有个好赌的父亲,在外面欠了两百多万的赌债,所以你才会跑货车挣钱还债。
怎么当年的货运公司跑路后,你家倒是忽然还清了赌债,还买了车买了房,我爸爸当年和您是很好的朋友,您有什么挣钱的门路,不如也也跟我透透底?”
黄文友的脸色忽然变了,他脸上的笑容和伤感全都消失,看向朝颜的眼神瞬间有些恼怒:“这是我的私事,你这个丫头怎么能胡乱打听?好了,你爸爸我也看过了,我要回去送快递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