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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暗涌(第2页)

乔增德大喜过望,像得到了秘密的尚方宝剑,一回家就钻进了书房。

孙平尧见乔增德除了有需求以外,对她和乔其简直不管不问,一气之下,索性带着乔其回了娘家。乔增德乐得清静,全力写着李仲森交代的任务。

毛秀春见孙平尧带着乔其过来,竭力打起精神来。

张姐好几天没有看到乔其,一见到孙平尧,马上把乔其接过去。乔其看着张姐,也不觉得陌生。张姐把脸贴贴她,她就咯咯地笑起来。

乔其的笑给沉寂的孙家带去了一丝活力。张姐欣慰地想,有人有世界,有孩子在,一个家就散不了。

毛秀春看着乔其,想起孙昱仁的筹谋,不禁悲从中来。她把孙平尧和孙平禹叫到跟前,把家里的存折拿出来,摆在茶几上,对他俩说:“你们父亲已经走了,人死不能复生,咱们娘仨还得好好过日子,这样你们父亲才能放心。你们现在都长大了,要学会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平尧跟了乔增德,这辈子差不多就定规了,但是平尧,你还有乔其,只要乔其有出息,乔其就是你的出路。”

她看着女儿,意味深长又心酸地继续说:“男人,不疼老婆的有的是,但只要孩子有出息,他就不能小瞧了你。乔其现在是小,乔增德看不上她是个女孩。”

“妈!”原来毛秀春都知道。孙平尧掉着眼泪,打断了毛秀春的话。毛秀春没有让孙平尧插进话来,就继续说:“我也为人妻子,我知道做人家的妻子的难处。平心而论,像你父亲那样的男人,也算好的。至少,他对你,尽到了做父亲的责任。”

孙平尧想起小时候孙昱仁给她扎小辫儿时的画面,父亲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她不禁哭出声来。

“姐,你放心,我不会让乔增德欺负你的。”孙平禹拉着孙平尧的手,坚定地说:“他要是敢欺负你,我非把他揍死不行!”

“平尧,乔增德现在对咱们孙家没有了怕惧,如果他有了更好的前程,我担心他。。。。。。”毛秀春看着哭成泪人的孙平尧,没有继续说下去。

孙平尧想起了连海兵。连海兵只是个副教授,已经在外面勾三搭四的了。邹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天在办公室死鸭子嘴硬,但除了这样,她还能怎么样?

大学不比其他地方,大学生都是成年人,学文科的女学生又多,漂亮的一大把。每到开学,长天师范大学就一派花枝招展,男老师的眼睛像长在女学生身上似的滴溜溜乱转。孙平尧也知道,但她又做得了什么呢?人要不学好,就是老天爷也没法子。她总不能学邹蕊那样,偷偷截住学生,破口大骂吧?

邹蕊把李云梦截在校园小花园,半是恐吓半是嘲笑地点拨了半天,但李云梦死活不同意和连海兵撇清关系。李云梦理直气壮地说:“你应该管好你自己的老公,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新学生每年都会有,只要连老师狗不改吃屎,那你岂不是天天都得当门神?”

邹蕊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她哪知道,李云梦根本有恃无恐。按照学校规定,这种事捅出去,连海兵能不能留在长天师范大学还不一定呢。连海兵完了,那对邹蕊又有什么好处?眼下她还要顾着孩子,闹出去,那她只会更辛苦。李云梦把这件事当笑话一样跟她的同学说,她和连海兵的事情早就传遍年级,彭中庭不也当不知道吗?

乔增德有没有这样的歪心,孙平尧不知道,但她只要一想到乔增德还时不时想行使什么“奖励”,她心里就没了底气。

孙平尧自从生了乔其,夫妻生活简直成了她的噩梦。

为了给乔其喂奶,她的乳头已经掉了皮,火辣辣地疼。她不敢涂药膏,只能喂完奶后,敷上热毛巾,但那也只能缓解三五分钟。为了乔其她可以忍受,但是乔增德也跟着凑上来,她就时刻想爆炸。

乔其没有长牙,可乔增德长着啊!他没个轻重,好像故意要跟乔其抢吃的。乔增德一凑上来,孙平尧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本能地后缩。

每到这种时刻,孙平尧感觉自己就是在遭受酷刑。

可她不敢总是拒绝乔增德。

她实在搞不懂男人,她的父亲孙昱仁去世,这对她来说是多大多悲痛的事,可乔增德昨天晚上,竟然没羞没臊地,钻进被窝儿就扬起尾巴!

孙平尧第一次对人心感到由衷地恐惧。让她恐惧的人,却天天与她一起生活。

孙平尧抬起泪眼,看看孙平禹。这个弟弟,她小时候因为毛秀春偏心眼儿,她可没少给他穿小鞋。

孙平尧也喜欢自己的弟弟,但是她受不了毛秀春总挑她毛病。没地方撒气的时候,她就故意找孙平禹的茬儿。孙昱仁催促孙平禹上学的时候,她就把孙平禹的鞋藏起一只。这样,孙昱仁在家就会骂他一顿。上课迟到,孙平禹的老师还得再骂他一顿。孙昱仁骂儿子的时候,毛秀春就很心疼,有时候也要替儿子回顶几句孙昱仁。三个人常常因为这样的小事闹别扭,孙平尧却乐此不疲。孙平尧觉得只有瓦解了他们三个人的同盟,她才不像个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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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孙平尧从来没有把平禹当成是一个“男人”。乔增德说,他是个男人,是男人就会有需求。那弟弟孙平禹也是男人,他也会像乔增德一样,一天里,时不时就勃起吗?父亲呢?

孙平尧不敢细想。连海兵能做出来的事,她觉得乔增德也能。那么乔增德上课,面对那么多女学生,那岂不是上着课就要有生理的反应?

想到这里,她对父亲孙昱仁的情感起了一点微妙的变化。她觉得她没有那么悲痛欲绝了。她擦擦眼泪,拍拍孙平禹的手说:“平禹,家里的事,我还能应付得来,倒是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

毛秀春听孙平尧说中了她的心事,毛秀春点点头,跟孙平禹说:“平禹,你姐姐提醒的是,你也要为你自己的事多上上心。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对女人来说,婚姻是第二次投胎,对你们男人来说,又何尝不是?别的不说,就说你姐夫。。。。。。”

毛秀春看一眼孙平尧,还是把话咽回去,继续说:“你还记得覃舒吗?她是李仲森的助理。你试着接触接触,如果你能和覃舒在一起,那就相当于有了李仲森的扶助。背靠大树好乘凉。等有一天,你也在长天师大有份正经工作,那我也算对得起你父亲了。”

毛秀春的话像一把刀,重新划开了孙平禹隐藏起来的伤口。

毛秀春看孙平禹不说话,柔声说道:“平禹,现在,就是我们娘仨相依为命,这个存折是我和你父亲所有的积蓄,现在交给你保管。。。。。。”

他默默站起来,毛秀春诧异地看着他,停下了话头。孙平禹思忖再三,认真地说:“妈,我有事要跟您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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