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虞家乃大族之家,尔等愚民自当膜拜顶礼。”虞守正捂着伤口,眼神愤恨,他甚至不屑对其他村民解释,认为亵渎自己身份。
“若大明朝的读书人都是你这种高高在上,那不知道以后我要杀多少人呢。。。。。。。。”魏昶君自言自语,他挥了挥手。
莫柱竣提起梭镖枪,虞守正再次颤抖起来,死亡前他感到了极致畏惧,他还想求饶只看到梭镖朝着胸膛刺来,一阵剧烈疼痛他猛然颤抖了一下,然后一动不动。
尸体被堆在一起,魏昶君看着皂吏服饰,这些多是专司值堂捕盗胥吏,皂班司仪仗、跟班随侍、强制佥派杂役吏,属于衙门小杂鱼,而且这些人尸体上疤痕极多,多是后背,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
自嘉靖年间杀良冒功之后,土匪甚多,豪门大族护院多为好勇斗狠之人,县衙不愿剿匪于是变成招抚,一个个深山恶匪混迹县衙,鱼肉乡里,杀了也是好点,魏长君眼神闪过恶色:“尸体剁碎当肥料。”
“痕迹清理,切不可让外人知。”
“告知村民,此次前来者为恶匪。”
魏昶君快速下达指令,洛水老道安排人用骡车拉走尸体,彼时夜色愈黑,凌晨三刻,荒野惨烈,周围还有坟丘冒着斑驳幽光,真宛如鬼火般闪烁,让人惶恐不安。
但村民,守田隶,民卫等人习以为常,甚至拉着尸体的时候他们还扒下尸体棉衣,灾祸恶年,适者生存,一个个一旦狠辣起来杀人如屠猪。
魏昶君感叹,如果刚穿越过来自己看到这一幕,只怕会先崩溃,和平年代长大的完全没有一套应对地狱般年月的心理预设。
寒风萧瑟,他骑着高头大马开始回村,各自守田隶归村。
夜色愈深了。
——幽幽疾风,四月三日,蒙阴县排列第五大匪「南洛济世义骑」晒出一堆纸质凭书,这分别是虞守正佐贰官文书加印,还有一系列皂吏文书等,相当于他们的身份牌。
该匪嚣张至极,将这些文书寄给蒙阴县还有沂城县,匪患霸道宣称若再有官兵未经允许进入南洛杀,杀无赦,剥皮充草。
蒙阴城县衙内,知县马爄暴怒拍打桌面:“匪患严重,如此猖獗,不杀难平民愤!我县民死伤多少?”
赵县丞抱拳:“本县县民未有死伤,主要是沂城县衙皂吏同佐贰官。”
马爄这才挥着手:“那便是他们的事情,眼下催促赋税重要,让他们剿匪便是。”
反正死的不是自己县民,几个未有官帖,私自进入蒙阴县内执法的皂吏死了活该。
赋税才是压在他头顶大事。
今年赋税又重了!
——百里之外的沂城县衙,知县,主簿愤慨看着匪患发来的尸体官凭证。
知县,需慎剿匪,眼下赋税在前,皂吏民心煌煌,若强行剿匪,怕有人逃遁深山为贼。”主簿劝说,反正死了佐贰官罢了。
沂城知县叹了口气:“如君所言,先征收赋税,剿匪之后再说。”
崇祯二年,赋税征收,边镇需要银子,山西治灾抚民需要银子,大明王朝藩王吃喝奢靡需要银子,江南大臣烟花之地需要银子消遣。。。。。。这是官员头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