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微微点头,随即轻声道:“明白。不过……她似乎对您并没有什么戒备之心,像是完全信任我。”
傅云熙的声音依旧淡漠:“不需要她戒备,你只需要做好分内的事。”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些微的警告。
“其他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司机心下一凛,赶忙回答:“是,总裁。”
“总裁……还有一件事……”
司机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
“说。”
“今天早上……我看到小傅总的嘴唇好像有些红肿……脖子上也有一点点痕迹……”她迟疑道,“在加上现在这个赘A又看起来很累很困的样子……”
司机得出了结论:“傅总,是不是应该提醒她们注意一下身体啊?也不能仗着年轻就玩得这么花。”
傅云熙:“…………”
司机还在等待boss的指示,低头一看,却发现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侧过头看了眼依旧安睡的阮思宜。
夏日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的脸颊上,连呼吸都显得那么平静无忧。
真是傻有傻福。
*
阮思宜在车上陷入了沉沉的睡眠,车外的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轻柔地铺在她身上。
她的呼吸逐渐平稳,意识模糊间,似乎懵懵懂懂地做了个梦。
梦里,是阮思宜和傅如安的初见。
梦中的她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穿着宽大而有些褪色的旧校服,眼睛微红,跪坐在小小的卧室角落里,双手死死捂着嘴,拼命压抑着泪水,不让它发出任何声音。
几天前,她的母亲——傅家的保姆,突然离开了人世。傅家出于感念她母亲多年的付出,选择了收养她,并继续供她读书。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接受这个事实,早已把泪水埋进心底,可当所有的安慰声和悼念礼毕后,自己完完全全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时——
当最初的难以接受和震惊渐渐如潮水一般地褪去,孤独感和创伤却像是难以弥散的烟雾,在不分日夜地撕扯、沸腾。
夜色渐深,房间里的灯光昏暗得让人窒息。
傅阿姨给她准备的高级丝质睡衣依旧整整齐齐地叠在床头,没有被动过分毫。
床铺很香,和家里的太阳味道不同,是一种助眠香水的味道,一小瓶便轻轻松松五位数。
房间里的台灯光顺着门边透出去。
她蜷缩在角落,丝毫没有注意到那扇未关紧、半掩着的门。
直到门外,她突然听见了声音。
是有人在说话。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她猛然抬头。
门边站着一个漂亮的少女。
她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眼睛却像月亮般明亮,透着一股清冷的光。
就像是希腊神话里出现的神女,穿着长长的到脚踝的睡裙,斜倚着门的边框,透出一股与年纪不符的优雅和从容。
少女似乎有些近视,漂亮的双眼微微眯起,才看清了蜷缩在一脚的、就像一只被淋湿的毛的流浪小狗狗一样的阮思宜。
她的声音染上了一丝诧异。
“你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