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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溪水清凉透亮,偶尔小鱼游过,却完全没有上钩的意思。
和桑雀学了半天的云礼很疑惑:“真的能钓到吗?”
“不知道,”桑雀坐在旁边浅笑,“我也是新手,试试呗。”
云礼望向鱼竿,又重新看他:永远温柔又情绪稳定的人,真难得。
桑雀感受到目光:“怎么了?”
云礼小声:“你说过,以前没办法读美院,就靠自学美术去游戏公司上班,我了解了下,其实是很难很难做到的,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桑雀不卑不亢:“是不容易,但没有资本也没有过人的才华,就只能不问结果地往前走。”
云礼眨眼:“不问结果?”
“放太高的期望在心头,是没办法专心眼前事的,”桑雀认真,“所以当时我考虑的也很简单——喜欢画画,就必须画下去。”
尽管他的嗓音依然柔和,却透露出种几近纯粹的坚定。
云礼想起仅仅摸到入门的服装设计,不由陷入愁绪。
即便明白凡事都有代价,但被保护得太好了,他永远有退路、永远不用急于一时,可若这么下去,会不会也永远不能抵达彼岸?
桑雀当然不清楚少年的烦恼,竟忽然问:“你不考虑和程老师在一起吗?”
“啊?”云礼呆滞回神,脸红结巴道,“那、那个……”
他之前的确不敢出柜,但现在心态悄然变化,似乎脱口而出也没什么。
反正又不是面对奶奶,难不成还能受责怪?
可惜犹豫的空档,桑雀已经会错了意,劝说道:“程老师真的是很难遇到的男人,那么有才华,性格又成熟温和,而且是个非常善良的理想主义者,可能全世界也没有第二个。”
虽然这些话没有错,可云礼听见这么个大美人如此盛赞,不禁有点酸酸:“那你怎么不和他在一起呀?”
桑雀无奈淡笑:“也对,爱情不讲道理,我不该自以为是地劝你。”
云礼欲言又止。
桑雀叹气:“可能大家就是太关心程老师的幸福了,其实最近那个李鸣珂挺不错的。”?
云礼瞬间侧头瞪圆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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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外烧烤很有趣,无奈怀了心事的少年却显得坐立难安。
好不容易混到聚会散场,云礼立刻跑去营地浴室外守株待兔。
瞧见程酌湿着头发走出来,凑近便质问:“李鸣珂是谁?”
程酌微怔,略显无奈:“别听他们八卦,工作伙伴而已。”
云礼踢开脚边的石子,郁闷着小脸闷不吭声。
谁知下一秒手机就被递到眼前,打开着微信界面。
程酌认真:“看不顺眼的人就删了吧,别为这种事耗费精力。”
他永远那么坦荡,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哥哥,和你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很无力,”云礼垂着长睫毛叹息,“我好像什么都不懂。”
程酌微笑:“他们本来就是大人了。属于自己的路要慢慢走,非要去对标不合适的对象,会害你错失很多风景。”
“但他们还是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云礼认真抬头,“我想去服装学院,我要自己去和奶奶讲,不管是什么后果。”
不管后果?可你也从来没承担过后果。
程酌本能地想要劝他,可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一句鼓励:“研究清楚具体的实现方式之后,就好好加油吧。”
云礼以为自己要被迫接受什么大道理,意外之余又心生感动。
对视的刹那,差点习惯性地亲上去。
不料浴室里又陆续出来两个高大的身影,吓得小云礼立刻开溜:“我去睡觉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