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铛——一声震耳欲聋的铃声似乎从这些纷乱的声音中脱颖而出,在她的耳旁炸响——
她终于双腿一软,重重的摔倒地上,她用双手支撑着上身,浓密的长发从耳后倾泻而下,盖住了她苍白的脸。
“Why?”良久,她才发出一丝声响,似乎在微微发颤。
“What?”“孔雀”掷地有声,是腔调饱满的伦敦音,典雅当中似乎透着威严。
“Why?asyouknow,Iconfessedmycrimesthatdidn'texist。And。。。andIquittedthejob。Apersonwhowithdrawsfromthepetitionshouldbe。。。”白芷慌不择言,眼神中带有一丝脆弱和祈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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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uldbewhat?”“孔雀”拽起她的肩膀上的衣袖,等她摇摇晃晃地站定,一双深色的眼睛盯住她,依然是那噼里啪啦的伦敦音,一字一顿地,此时带有不容辩驳的神情。
“That'sthegame。”“孔雀”把“game”这个单词咬的极重。
“Whatgame?”白芷皱皱眉头,她很不满意他把人生比作一场游戏,但是她又很讶异于对方在提到“game”这个单词时的凝重而又严肃的神色。
“WarWithoutMercy。”他认真地吐辞,依然是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往外蹦的击鼓一样的伦敦口音,听来似乎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也许是看她呆呆地,似乎在回味自己的话。“孔雀”松开了她的袖子,脸上铁青的颜色也渐渐淡去。
他轻轻的抬起头,转过身看着别处,幽幽的传来一句:“你明白就好。”
原来如此,权力的游戏里,容不下慈悲,也没有妥协,以及“各退一步海空天空”,只有短兵相接、此消彼长。
“是我愚钝了。”白芷轻轻的抚了抚面前的石壁。
在无数个辗转反则的、泪流满面的深夜,她无处次的止不住的想回到过去,似乎想要改变点什么,甚至心心念念的拼了命的想要站在韩安瑞面前,听他说一句:“对不起”。
在这一刻,她仿佛感觉有什么执念瞬间抽离,像是被洗劫了一番,反而有一种莫名的轻松感。
这一刻她将耐性和最后一丝期冀消磨殆尽,她放弃了努力着被接纳的热望,亦放弃了接纳他。
她解脱于不必再讨人欢喜,在停止让自己反复受累之后,竟是如此的踏实。
白芷轻轻叹了一口气,耳边居然响起细碎的音乐,她伸出一只手指,在面前光滑的石壁上,漫无目的的划着,轻拢慢捻抹复挑,似乎想要调动起肌肉记忆,画出点什么,却发现——
歌不成歌,调不成调。
她是知道的。
“豆蔻不消心上恨,才情深处人孤独。”
对于艺术家而言,痛苦和忧思就像冷峻的锋刃,磨砺着破开你的肌肤,逼出你的血丝,在破口处才会长出惊才绝艳的、诗意般的花朵。
痛苦出诗人嘛,纠结过后是进步。
她没想过的是,有时候剧烈的疼痛,也会直接让这些才艺消失。
消失到触目所及,只剩一片麻木的沙砾的山丘,朔风猎猎,茫茫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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