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又说,“二公子没伤到,磕沈小姐了。”
席迟徽语气不大好,“你进来干什么。”
“那我去外面等您。”司机扭头出去。
姚文姬瞥他,没吭声。
《雷雨》谢幕是晚上八点。
从剧院出来,姚文姬送邹太太回家,司机没在,席迟徽伫立在台阶上,“您自己开车?”
邹太太笑得合不拢嘴,“你母亲车技很好,在高速路还超车呢,吓得我心脏噗通跳。”
“我让司机送您。”席迟徽示意司机去开那辆宝马X6。
司机拉车门,邹太太先上车,姚文姬朝沈汐招手,“你上后座。”
“我送她。”席迟徽直接拦住了。
沈汐没动。
姚文姬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延章在人民医院,纪席兰和席璟陪护,你不去不合适。”
席迟徽明白她在提醒自己分寸,“我送完沈汐就过去。”
坐进车里,他在剧院大门外掉头,“你回哪。”
“金悦府。”
席迟徽偏头,凝望她片刻,胳膊伸向她胸前。
沈汐猛地抬手,眼睁睁他绕过自己,没有丝毫的触碰,只是拽出安全带,套住她,“追尾过一次了,不长记性?”
她急促喘息,紧张感平复下来,“谢谢二哥。”
沈汐拘谨坐着,入夜了,整座城市霓虹连绵,雨雾飘浮在高楼大厦之间,灯火暧昧迷醉。
彩色的光与影掠过他,有刹那的停留。
被零星洒落的雨点淹没了。
车泊在小区门口,席迟徽熄了火,摸出置物柜的烟盒,咬出一根。
沈汐不排斥烟味,席靳深的烟瘾比任何男人都大,她闻习惯了,不过席迟徽还是绅士询问了一句,“行吗?”
她点头,“行。”
席迟徽略低头,摁下打火机,火苗一霎凌空,照亮他的一张脸,沈汐感觉他每天会有一些不一样,形容不出是哪里不一样,气韵,表情,深度,总之完全琢磨不透。
沈汐在想,那个倪红跟了他十年,又了解他多少呢。
他如此神秘莫测,是不是代表他有许多不可告人的内幕,深埋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越是接近他,越有机会揭开沈晋平的真相。
如果席迟徽计划报复三房,他肯定先扳倒席靳深,席靳深无法翻身,他才动得了纪席兰。在他身边,可以掌控他的风吹草动,他千防万防,总不像防备外人那样谨慎,会稍稍松懈的。
“你在想什么。”席迟徽头撇向窗外,夹着烟,烟灰坠在无边无际的黑洞一般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