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听了进去,琉璃面露喜色更加耐心的说道:“殿下宠爱姜姑娘的样子娘娘也见过,一个月里几乎日日宿在她的房里。再这样下去,娘娘何时怀上小世子?”
“上次回府,奴婢听到些传言,像是老爷想将四姑娘也送到王府。恕奴婢直言,何不趁此机会让她们二人鹬蚌相争。只要没了姜姑娘,殿下的心也就渐渐收回来了。”
“只要娘娘怀上世子,四姑娘也不必进府了。”
琉璃的话说中了江心月的痛处。
她嫁给谢宴辞几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她的肚子上。
可当初在洞房花烛那日,她就与谢宴辞说好了互不干涉,就算在一间房里两人也是分衾而眠,井水不犯河水。
每月初一十五这两日,谢宴辞来房里也是做做样子,好让她在王府不至于太过难堪。
起初江心月觉得这样的日子过下去也不是不好,可旁人却不知内情,只知道她一直未有身孕。
每回进了宫,嘉贵妃也是话里有话,不留半点情面。
就算回了丞相府,等待自己的也是没完没了的询问,与层出不穷的药丸。
到现在父亲竟还有了让江莲音进府的念头。
江心月眼中闪过挣扎之色,最后所有的犹豫与踌躇皆化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让那丫鬟走吧,就说姜姑娘纵猫伤人在先,推人在后。让她给裴姑娘磕几个头,再在院子里跪上两个时辰,以求裴姑娘的原谅。”
见江心月绝口不提让姜稚离府之事,琉璃不免急道:“可是娘娘——”
江心月打断了她:“你放心,姜姑娘是不会跪的。”
刚过易折。
不会跪也不会认错,等着她的只有离府一条出路。
春桃面色灰败的从江心月院子回来,裴若雪见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她原本还有些担心,江心月会护着姜稚,现在看来她也不算太蠢。
扬声问道:“嫂嫂是如何说的?”
春桃嘴唇抖了两下,没有理会裴若雪还是带着哭腔唤了一声:“姑娘。”
姜稚顿时明白过来。
江心月这是也想让她走了。
裴若雪也不恼,望着姜稚弹了弹指甲勾着红唇笑:“趁着天色还早,姜姑娘快些收拾东西吧,晚了怕是要摸着黑回姜府了。”
怀里的雪团像是察觉到主人的难过,喵喵叫着舔着她的手指。
姜稚抬头看了看四角天空,大起大落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一言未发,带着春桃转身回了院子。
站在裴若雪身边的婆子是她从裴府带来的老奴,望着姜稚离开的背影小声说道:“还是姑娘心善,只是让那妾室离府。若还在裴府像这般没有规矩的早就该让人杖毙了。”
裴若雪眼前微暗,冷哼了一声:“你当我未像这般想过。那小贱人好歹是表哥受用过的,若是直接打死了,难免不会让表哥觉得我心狠。他本就还在生我的气,何必再添一桩错事呢。”
老嬷嬷赶紧说是。
本想着伺候裴若雪回院子,哪知她却朝着长秋院抬了抬下巴:“你去一边看着,防着她将不该带走的东西也带出了府。”
说罢看到了一边站着的苏杳,意有所指道:“苏姨娘与姜姑娘交情匪浅,怎么也不去送送。”
苏杳心里一惊,自然不肯承认:“姜姑娘入府后一向看不上妾身,最多相识,哪里称得上有交情。”
两人相视一笑,又极快的各自别开脸。
姜稚没有收拾什么东西,只是将进府时带的几件衣裳和自己攒下的银子和匣子里的首饰放在了包裹里。
裴若雪跟前的婆子想进来,被春桃死死的拦在门外。
手上的牙印还没消,婆子也不敢硬闯。只能踮着脚往里面看。
姜稚来到偏房,将放妾书找了出来。
这府里的东西虽一时带不走,可不表示她不会要。
若是以后来讨,想来再如何,谢宴辞也是肯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