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通后,她想了一会儿,给赵钊打了个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声音有些嘈杂。
“喂?赵钊?”她看着终于安静下来的手机,笑着朝他开口,“你知道程述也家庭地址在哪吗?我要去找他了。”
听到她甜蜜又轻快地语气,赵钊不知道从何说起,一时有些语塞。
听到半天没动静的手机,陈姝叶疑惑地又看了一眼手机,有信号啊,她朝电话那端地人又开口一句,“赵钊,你在听吗,我想问问我——”
不过一瞬,他忽然开口打断他的话,“别来找他了,”顿了一秒后,他继续,那几个字说得愈发的艰难,“程述也,他,走了。”
陈姝叶忽然呼吸一滞,顿了下,很快笑着若无其事地问,“他走了?他是去哪里了?我去找他。”
赵钊不知道为何,电话那端的情绪忽然崩溃,哽咽地朝她吼着,“你还不明白吗,他走了,是去世了,再也不会回来的那种!”
陈姝叶听到他崩溃的声音,只愣了一下,她一手拿着手机,像是在逃避现实一般,装似很轻松地开口,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声音已经在发抖了:“赵钊,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对面的人听到她的这句话,忽的情绪绷不住了,一个大男人,哭声却越来越哽咽,印象中,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赵钊哭,他哽咽地说着:“我也希望这他妈是个笑话,可是,事实上就是——那小子,又瞒着我悄悄走了,他每次都是单独行动,什么都瞒着我,到底还拿我是兄弟吗?凭什么啊他,我真是欠他的——”
陈姝叶没在听赵钊的话,只是忽的平静的摇头,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她轻扯下嘴角,抑制不住地浑身颤抖:“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就先挂了,阿述昨天说了要来车站接我的,我会等他的。”
话是那么说着,可挂断电话过后,她却再也无法克制住理智,像是小孩子失去了最爱的玩具般,无措的坐在地上,“程述也,你又骗人,你又骗我!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
她忽然想起昨天晚上,他为什么非要等到12点才挂断的电话,眼里的泪花,还借口说是打哈欠,原来,他早就在计划再一次离开了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程述也,是因为你没有机会说出口了吗?
可是,为什么啊?明明他的状况已经好了很多,明明他们都要见家长结婚了,明明就快要幸福了,可是为什么啊,就差一点点啊,她就要和他在一起了。
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很快,手机响了一下,微信亮起,是赵钊给她发来的地址。
南城光明小区。
犹豫一瞬,她还是起身打了车,她绝不相信,他会那么轻易的离开,肯定是他的恶作剧,对的,一定是的,今天是她的生日,他一定是想给她一个惊喜故意骗她的。
陈姝叶按照赵钊给的打了车,离开车站的时候她才发现下雨了,耳边传来不少人的抱怨,行人匆忙的躲进车站,浑身上下淋得湿漉漉的,南城的天气很少下雨的,可今天却好像雾蒙蒙的一片,莫名透着股悲哀,她好像怎么也看不清这个世界了。
到达程述也家的时候,陈姝叶刚从车站下来,就看见女人一脸悲痛的从车上下来,穿着一身素色衣服,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她手上捧着一个方方正正又小小的盒子,赵钊陪在她身边,一手撑着伞,抬头刚好看见愣住的陈姝叶。
赵钊朝她走来,陈姝叶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妇人手上的小盒子,眼泪瞬间像珠子似的落下,她伸手随意地抹去眼泪,看着赵钊问,声音很轻很轻,好像就快要听不见,“那是什么?”
“骨灰。”眼眶湿润了,他别过头去,补充一句,“程述也的。”
她的心脏忽的像被人掐住,窒息的疼痛压得他快要喘不上气来,陈姝叶深呼吸一口气,勉强地扯出一抹笑,“你是不是又在开玩笑了,赵钊,这不好笑,他是不是又瞒着我躲起来了,还是病情加重了,没关系,我会陪着他的,真的没关系,我不介意啊。”
她说的崩溃又无措,语无伦次的慌张摆摆手,“没关系啊,真的没关系,他不想见我也可以,我不来找他就是了,只要他好好的就行,他好好的就行。”
赵钊平静的打断他的话,“陈姝叶,他真的离开了,昨晚凌晨走的!”
“你撒谎!他昨晚还在和我打电话,他还和我说生日快乐呢?”
她忽的扯出一抹笑,眼泪却大颗大颗的落下,陈姝叶抬起泪流满面的脸,哽咽地朝他开口,“赵钊,你知不知道,我们就要结婚了,明明就要结婚了,他怎么舍得抛下我,他不会骗我的。”
我们就要结婚了,就差一点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