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苏婉韵的脸上,显得柔和,双眸灵动,微微颔首,“晨昏定省已过了时辰,不便打扰皇后娘娘,只是荣国夫人难得进宫,我想请了您聚聚,因此这才来此。”
怎么入了宫反倒不知礼数了呢?苏婉韵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荣国夫人反倒觉得她一入宫哪哪儿都不对,暗叹一声,旋即释然,“臣妇今日入宫是来探望皇后娘娘的。”
言下之意是她不会跟苏婉韵去聚的。苏婉韵虽听得明白,但她也是没法子,不得不这样做,只好命自己的贴身宫女堇月通报一声,如妗在外头也看不过去,欲出言阻止,但见堇素开门而出,堇素脸上不郁,淡淡的说:“皇后娘娘说了,既然苏宝林有意与荣国夫人一聚,那就等你们聚完,荣国夫人再来吧。”
“这……”荣国夫人晓得自己女儿生气了,还想说什么,却被苏宝林请走了。
堇素和如妗微微摇头,相视一眼,匆匆入内,安抚生气的苏婉瑛。
如妗免不了当着她的面抱怨几句,“娘娘,这苏宝林也忒不知趣了,您也是,还真同意让苏宝林请走荣国夫人,真是的……”
堇素正给苏婉瑛切水果,听到如妗的抱怨,连忙出言轻斥,“娘娘跟前,怎么能这样说话呢,规矩都忘啦?”
“我才没忘呢。”如妗也是大胆了几分才这样说的,见皇后没生气,冲着堇素吐了吐舌头,丝毫不在意。
苏婉瑛见此一笑,接过堇素手里的水果吃起来,“等着看吧,我这个好妹妹啊,指不定又有什么花招呢,看着吧。”这些天她虽然一直躲在朝凤宫里养胎,也不处理宫务,但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什么都知道。
堇素对她的心思可以猜得,可也没别的法子,只好细心宽慰,“娘娘,荣国夫人未必会答应宝林小主的呢!”
苏婉瑛也不知道她母亲会不会答应,或者说逼着她答应,而对于苏婉韵的事并没有头绪,想了想,便放下了,只等着她母亲过来说话。
约莫两个时辰,荣国夫人再次入朝凤宫,候在廊下等着传召,这回没见苏婉韵过来。
如妗没了好脸色对她,但到底是皇后的亲娘,也不敢怠慢,只命宫人进去回禀,苏婉瑛刚想着用膳,便请了荣国夫人一道用膳,荣国夫人也不敢推脱,谢了恩入座,可她也不敢随意动筷子,吃得战战兢兢,食之无味。
苏婉瑛见此,到底是母亲,又见面三分情,没了刚才的生气,便关心她的身子,“母亲,这是怎么了?莫非是身子不利索?怎么都没见你用膳?”
“有劳娘娘挂怀,一切都好。”
如妗话里有话的说:“既如此,夫人还是快些用膳吧。咱家娘娘还想着好好和夫人聊几句,再送夫人出宫府呢!”
荣国夫人听出了几分意思,匆匆吃了几口,待苏婉瑛放下玉箸,她也放下了。
苏婉瑛让宫人撤走膳食,然后才和自己母亲攀谈起来,一一询问了家中人事,听得一切都好就安心了。
荣国夫人又将苏清嘉的妻子颜氏的意思告知苏婉瑛,说她愿意和离,请苏婉瑛做主,如此苏婉瑛便请荣国夫人带话,“那就请母亲带话回去,既然三弟并不喜欢本宫指婚的颜氏,那本宫就命两人和离。”
荣国夫人一一应下,与她寒暄了几分,才将方才苏婉韵和她聚时说的话一一道出。
没想到苏婉韵倒打一耙,竟和荣国夫人讨主意说:苏婉瑛有心害死慈裕太后,但她自己又不肯动手,想着让她来动手,她不知道该如何做?这才找了荣国夫人来商量这事。
荣国夫人起初听的时候也不信,但架不住苏婉韵说的天花乱坠,又加上她知道慈裕太后不喜欢苏婉瑛,因此苏婉瑛想害死慈裕太后也是情有可原的。
苏婉瑛一听简直要气个半死,她当时只是想着让苏婉韵知难而退,却没想到苏婉韵倒打一耙,让事情越来越复杂,对她这个妹妹也是失望致极,“若非她想让我帮她除去如今得宠的罗美人,我又怎会为了让她知难而退说这种话,一旦事发,可知这是什么后果?再说,难道母亲也不信我吗,我是这种人吗?”
荣国夫人当即哑口无言,她细细想想确实这些年她虽过得不易,但手上却没半条人命,更不信想着要害死慈裕太后,反倒是苏婉韵有这个可能。苏婉瑛见她不说话,又说:“还请荣国夫人自己去告诉苏宝林,做人不要太无耻,想要让人当爪牙,也别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还有不要不懂规矩,让人对苏家的家教贻笑大方就不好了。进了朝凤宫规规矩矩请安,别把本宫的寝宫当成自己的寝宫进出不用报备,既然自己有意想成为妃嫔,那就规规矩矩做好妃嫔,别以为自己还身处苏宅。若非本宫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早治她一个不敬皇后的罪名了。”她也是气急了,才说了这些话,也再没心思和荣国夫人亲香,旋即命堇素好生送荣国夫人出去。
荣国夫人知道她女儿的性子,见她着实气恼,也不敢再说别的,只由着堇素引着出去。却见朝凤宫外,苏宝林在不远处,应当是在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