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2苏婉瑛面对眼前之人的无赖,以轻哼一声来表示不满,随后闭上眼继续睡觉。
秦之羽好容易将她弄醒,见她又睡下,突然好心情,想要作弄她,用她的长发拂过她的脸颊,而苏婉瑛只当不知道的继续睡,终于在秦之羽坚持不懈的捉弄下,苏婉瑛悠悠转醒,一脸不高兴的看着他,语气中存着几分抱怨,“皇上,又欺负臣妾,堂堂皇上,天下之主,却整日里欺负一个小女人,您……说的过去吗?”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指不定秦之羽就生气了,当然按着以前苏婉瑛也是不敢提的,可偏偏最近秦之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爱和苏婉瑛对着干,还老喜欢捉弄她,而苏婉瑛因着这几天一直和秦之羽在一处,说话做事也少了几分规矩,多了几丝大胆,有的时候也大着胆子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听了这话的秦之羽果然没有生气,但故意板着脸,轻哼一声,“敢情皇后还知道朕是天下之主啊,那皇后怎么也欺负朕?”顿一顿,又说:“皇后还是一国之母、母仪天下,什么小女人啊,分明是大女人嘛。”
“不管是小女人,还是大女人,总之都是女人啊,是女人,堂堂帝王就不该欺负女人嘛。”苏婉瑛一听这话便知秦之羽没有生气,顿时噗嗤一声,这下惹得秦之羽心里更烦躁了,别过脸不去看她,而苏婉瑛只笑了笑,主动伸手去拉他的手,低着头主动认错,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做的太过,轻声细语,“臣妾知错了嘛,皇上别生气啦。”
秦之羽见她大着肚子,又主动认错,心一软,但嘴上还不承认,“谁说朕生气了,朕可没生气,朕哪有你这么小气。”
看着死鸭子嘴硬的秦之羽,苏婉瑛只笑了笑,不再多说这个,下了床,命外头的如妗进来伺候,她被秦之羽这么一弄,早没了午睡的睡意,便起来了。
如妗为她略微整理一番衣装,然后扶她坐在梳妆台前,正要替苏婉瑛绾发,却见秦之羽摆摆手,苏婉瑛从铜镜看,看见如妗悄悄退出,听见殿门‘吱呀’关上的时候又开始了她的抱怨,“皇上,让如妗退下做什么,臣妾的发髻还没梳呢,难道要臣妾自己动手吗?”
秦之羽毫不掩饰的白她一眼,拿起梳子,却听见苏婉瑛惊讶的一声,差点吓得他掉了手里的梳子,“不是吧,难道皇上要为臣妾梳吗?”
只见秦之羽举着梳子,肯定的挤出两字:“当然。”
不可否认,看到这样的秦之羽,她很高兴和感动,心里甜如蜜,没想到皇上竟亲自为她梳妆,可转念突然想起了那个夜晚,那个说自己是苏婉韵替身的夜晚,她的心仍然像针扎一般让她疼痛不已,也没了那一丝丝的感动和高兴。顿时来了一句,充斥着醋意,语言里流着几分不屑,“指不定皇上给后宫多少女人梳过头呢。”
秦之羽心里一阵失落,原来眼前的女人竟然这么想他的,要知道他亲自梳头是多大的荣耀,若换做别人早就高兴坏了。失落过后更多的是感到的不信任感,而且他也很委屈,这梳头真的是破天荒头一次,就连苏婉韵都没有过的事,没想到眼前的女人居然还透着几丝不屑。身为帝王,他早已将自己的喜怒无常给掩藏的很好了,可在苏婉瑛面前还是不自觉的泄露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有些生气的放下梳子,恹恹的说:“朕,朕可从来没给别的女人梳头,皇后以为哪个女人都配吗?!”
话毕,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这话倒真是让苏婉瑛心里一震,她随口一说的,却没想到秦之羽竟然会解释,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感动和温暖,她承认自己很没出息,做不到对伤害自己的人一点感情都不保留,所以现在的她仍然还很爱他,偶尔也会对他的行为感动和温暖,特别是连日来发生的事,如果不是偶尔脑海里涌现出那晚的事,估计她会和从前一样以为皇上是爱她的,可明知不是,她似乎还是沦陷了。
殿门‘吱呀’响起,打断了她早已跑远的思绪,进来的是堇素,堇素什么都没说,只走到苏婉瑛身后,默然的为她梳头发,等到同心鬟快梳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听苏婉瑛迷惑的问:“堇素,你说那…算…什么嘛?”
堇素一贯心明眼亮,刚才看见皇上低落的出去,现在又听到苏婉瑛迷惑的询问,便猜到了几分,思索了片刻,问:“娘娘,这几天你觉得过得好吗?”
苏婉瑛不知何意,但还是说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她身边只有如妗和堇素,虽然如妗在她没出嫁的时候就跟在她身边了,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她想着尽量护着如妗,所以有些心里话她没告诉过如妗,反而经常和堇素聊,渐渐的堇素会很快猜中她的心思,甚至一针见血的帮她分析。只听她说:“挺好的啊,可是……”
一下子堇素握住苏婉瑛的手,明知这样不合规矩,但苏婉瑛却没有反抗,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听她说,“娘娘,奴婢知道您会想起那些令您难过的事,可奴婢要说的是人生苦短,总要尽量为自己寻一些高兴的事,既然现在的日子过得好,让您高兴,那您就应该过着这份高兴的事,有时候糊涂比清醒更好,人生难得糊涂啊。”顿一顿,见苏婉瑛若有所思,继续说:“您要趁着现在,紧紧抓住皇上的心,只要抓住皇上的心,和爱您还不是一样吗?!”
苏婉瑛若有所思的想着,不可否认她觉得堇素说的没错,她深深的清楚若换做后宫里任何女人都会选择像堇素说的那样去做,可是事情偏偏到她头上,在她看来两者就是不一样的啊。轻叹一声,“你说的也许是对的,若换做宫里的妃嫔都会选择像你说的那样去抓住帝王的心,在她们看来只要得宠,爱不爱的并不要紧,也是一样的。可是我你都知道,”微微苦笑一下,仿佛使了很大的劲继续说:“那不一样,爱了就是爱了,不爱就是不爱,而前者只是得宠,这和爱不爱没关系。”
试图保存那点子微乎其微的尊严一般,想要说服堇素,“我要的从来不是所谓的得宠。”突然想起什么,眼眶变得温热,“这几天像梦一样,可算起来从前也像梦,只是前者是明明白白偶尔还会清醒的梦,后者却是被所有人瞒着自以为幸福的梦而已。如果两者,非要比哪个更惨的话,应该是后者罢。”
“那就试图不要醒来,让这个梦继续,只要您愿意,愿意去演这个梦。”堇素突然心肠一软,“您应该有信心,只要您自己愿意,皇上随时都会……”不再劝说她抓住帝王心,但她却忘了似乎她还在说这个问题。
“算了吧,”苏婉瑛的脑海里出现了庄敬太后,想起她那日的话也曾去讨好先帝,可先帝却视若无睹,顿时一下子泄气了,隐隐存着几分失望,“我不想委曲求全低三下四去得来,就算去得来,也不是我想要的。”
“可是,您现在不是您自己去得来的,谁都看出来皇上有意拉近帝后之间的关系啊?”
苏婉瑛突然眼睛一亮,发着光似的,堇素说的正合她的意,淡淡的不露心思的问:“皇上离开后,去了哪儿?”
堇素回:“皇上排驾了兴德殿,想来是去处理国事了。”
苏婉瑛一想,命堇素取来纸笔,在白纸上写了几句,然后折好,命青施送去兴德殿。
青施去了兴德殿,听说皇上正召见大臣,便在殿外等着,一等等到天色渐暗,青孜才从殿里走出来准备命宫人们安排膳食,发现青施等在外面,知道青施是朝凤宫的总管,相互颔首,旋即问:“你怎么来了,可是皇后娘娘有吩咐?皇上还在殿里和大臣们正在聊国事。”
“公公说得是,是皇后娘娘命奴才前来送东西的,还亲口吩咐一定要奴才亲自呈给皇上。”青施在青孜面前也不敢自大,恭敬的回话,“公公,不知皇上何时……”
“外面是谁啊?”从里面传来阴沉的声音,一听便知里面的人很不高兴。
青孜目视青施,示意他先不要说话,旋即进了殿,俯身道:“回皇上,是朝凤宫的青施,他奉皇后娘娘命,给皇上送点东西,说是皇后娘娘命他亲自呈给皇上。”小觑着秦之羽的越来越黑的脸色,心里一慌又补上一句,“奴才不知道青施在外头……”
秦之羽一听,打断了他的话,“让他进来。”
青施匆忙进来,请了安后将折好的纸通过青孜奉到案前,秦之羽看着单薄的一张纸,折子不像折子的,有些生气,但还是打开来看了眼,是一句诗,底下还有一句话。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①
夫君,为我画眉可好?
看罢,秦之羽又是生气又是好笑,顿时心情好了不少,将纸放在案上,命青施回去复命,“你回去吧,告诉皇后,朕知道了。”
青施打了千儿退下,而殿里其他人包括几位大臣,都感觉到皇上明显心情好了很多,皆暗衬皇后还真受宠。
椒房殿里的苏婉瑛一直等着去送纸的青施,心里有些急,总算千等万等等到了青施回来复命,可在青施说出‘知道了’三个字后苏婉瑛直接命人铺床及卸妆,预备就寝。殿里的人包括堇素如妗在内,都不知道这位主子为何顿时心情不好,做事愈发小心谨慎,生怕出错引来不满。
①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出自《近试上张水部》